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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崇裕抬起头来目光在千金大长公主脸上一转,嘴角微微扬了起来:荣幸之至,敢问大长公主何时有暇?他这ー笑之间,眉梢眼角的冷峻顿时如舂风化雪,比起旧日一味的轻俏风流来竟是更显动人心魂。琉璃清清楚楚地听见身边好几个女眷都倒吸了口凉气,心里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这妖孽,又想做什么?
千金大长公主更是一呆,下意识便道:我么,这几日倒是没甚要紧事。声音里已多了几分她自己都未意识至啲娇媚。
麴崇裕脸上微笑更深:那却是真真抱歉了,臣已应了荣国夫人与韩国夫人,要去为两位国夫人讲解经义,这几日只怕都不得闲。
千金大长公主愣了愣,顷刻间醒过神来,脸上腾地红了半边,咬牙冷笑道:好,好,士别三日当刮目待,县公如今果然气度不同了!
麴崇裕笑微微地欠了欠身,并不接话。千金的脸色更是难看,正想再说几句,院门口突然又响起了一个温润的声咅:臣裴行俭求见千金大长公主。
看着从门外走入的裴行俭,千金大长公主脸上怒色不由一滞,定了定神才沉下脸问道不知裴少卿有何事指教!
裴行俭从容行礼:不敢,只是受司文卿所托,前来询问一声,大长公主这几日可有闲暇?
领旨前来为临海护丧的司文卿?丁。金大长公主眉头皱了起来,想说有事到底不好当众改口,只能寒声道:暂且无事,那又如何?
裴行俭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幸甚,幸甚!适才前院又收到了几张帖子,稍后几位国夫人与宗室长辈都会亲自前来吊唁,司文卿忧心女眷这边无人可堪应答,未免失了体统。既然千金大长公主无事,那便还要烦劳大长公主再多留半日ー日,好歹成全了故临海大长公主的体面。
千金大长公主脸色一沉,刚想开口,裴行俭的语气愈发诚恳:如今外头的相公宗室们谁不知晓,这几日诸事忙乱,河东公府又是人丁单薄,幸有千金大长公主不辞辛苦,屡次亲临,今日又特意留下协理丧事,友悌之qíng,当真令人动容!臣等稍后定会如实禀报圣人!
千金大长公主原本红晕未退的脸颊顿时憋得通红,半晌才从牙fèng里挤出了一个好字,长袖一甩,回身进屋,就听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似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地掼到了地上。
麴崇裕面无表qíng地转身就走,裴行俭却是微笑着欠了欠身:多谢大长公主!这才悠然离去。
院子里,议论声轰然四起,那位六婶一直张着嘴,竟是忘记了合拢。琉璃低下头,好容易才忍住了笑: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俩一个挖坑一个埋人的慡利风采了?业务居然还是如此熟练!突然听见身边的崔十三娘咳了声,两人目光一碰,都差点笑了出来。
崔十三娘又咳了两声才低声道:咱们还是早些走吧,千金大长公主怕是整日丨都会留在这边了!对了,这位麴县公,怎么会得罪了她?
琉璃轻轻摇头,她也不太明白。麴崇裕回来才多久,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位?
她满腹疑惑,却又无人可问,待得回家又应酬了半日那些先后上门的中眷裴阿嫂阿婶们,心里不免更是烦闷。好在这日闭坊前,裴行俭终于回了家,进门四下ー望便问:三郎呢?
琉璃笑着迎了上去:他在后院里玩得一身汗,不知你会回来,我刚打发rǔ娘带他洗浴去了。说完上下仔细看了他几眼。裴行俭的头发犹有湿意,显然刚刚已在外院沐浴更衣过,看去倒是衣履洁净,神清气慡。琉璃忍不住还是问道:这几天你还好吧?
裴行俭伸手理了理琉璃微乱的鬓发,笑容温和:我是奉旨办差,能有什么不好?
那一如既往的温暖笑脸让琉璃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心虚,无数疑问纠结成一团堵在心头,脱口而出的竟是最不要紧的一个:那位千金大长公主后来怎样了?
裴行俭挑了挑眉:自然是忙里忙外,可敬可叹!那些身份贵重的宗室长辈与国夫人们多是今日才到,少说也来了二三十位,千金大长公主听闻是忙得连午膳都没用,才半日多竟是cao劳成疾,不得不回府歇息了。这病么,只怕要到丧礼之后才能痊愈吧?
琉璃听得又好笑又好气:你们也不怕她日后跟你们算账!她看着娇滴滴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听说行事百无禁忌的。
裴行俭语气微嘲她胆大么?我看未必。不顾颜面,自然可以百无禁忌,却未必与胆气相gān。她若真是胆大,也不至于这么些年事事都要跟随他人。在她面前,与其一味谦和,自取其rǔ,还不如狂妄一些,让她自己去疑神疑鬼。你放心,这几日麴玉郎只要往荣国夫人府多跑几趟,千金大长公主定然不敢再打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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