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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了几分讥讽:库狄夫人果然宽宏,视名声之事也是不足挂齿!

琉璃听得这语气越发不善,心里惊疑,又不敢不辩解,只能回道:一场误会而已,既已解开,自然不敢因此疏远亲族,何况上回妾去河东公府请安,亲眼见到世子夫人在大长公主病榻前衣不解带侍疾尽孝,着实敬慕

李治冷冷地打断了她:原来如此!却不知当年你与临海大长公主之间可也有过什么误会?

琉璃心里越发警惕:陛下明鉴,妾非临海大长公主,不知大长公主对妾是否有误会。只是妾出身寒微,礼数粗疏,不得大长公主青眼,也是qíng理之中。何况敲打训导,都是长辈提点晚辈的一番好意,妾不敢对大长公主心存误会。

李治冷哼了一声,心里愈发烦闷,今日召见的这两个人看来都没什么可问的了,一个是不知进退,给个台阶也不肯下,一个却是滑不留手,生怕累及自己裴守约,大约就是因为娶了这个妇人,才会变得那般畏首畏尾吧常乐大长公主早已听得不顺耳,见皇帝沉默了下来,忍不住道:不错!敲打训导,都是长辈的一番好意。做晚辈的,若是连个孝字都不知,要那么些学问作甚?见琉璃眼观鼻鼻观口地站在那儿,一声也不吭,她冷冷地添了一句:难不成你们裴氏一族就是这般看待德行二字的?

琉璃心里叹气,她自然不敢忘记武后是要她们多替裴承先夫妇说话的,眼下qíng形不妙,她倒是不想说了,可常乐这话叫她怎敢不接?她正脑中急转,想找几句妥当的话应对过去,就听帘子后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陛下,大长公主,事qíng问得如何了?

纱帘一分,武后穿着一身家常的湘色衣裙,含笑走了出来,脚步轻快,笑意盈盈,整个人就如一阵chūn风chuī入,整个大殿似乎都温煦了起来。无论是李治眉宇间那份含煞的威仪,还是常乐大长公主咄咄bī人的盛气,转眼间便被消融得无影无踪。

琉璃心神顿时一定,上前一步就要行礼,武后笑着摆手:罢了罢了,不必多礼!前几日还听说你最近有些累着了,今日看着jīng神还好。

琉璃只得深深一揖:多谢皇后殿下关怀,妾这两日已是好多了。

武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打量了李治两眼:陛下的身子果然是大好了,忙了这半日,看着倒是更jīng神了些!如今事qíng可有了决断?

李治自她一露面,脸色便有些复杂,听得这满是关怀的轻松语气,心头顿时松了一半,想了想才答道:裴舍人与库狄氏都云,当日不过是一场误会。

武后微笑点头:裴氏族风严谨,果然都是谦谨守礼的。

李治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下意识地看了常乐大长公主一眼。常乐大长公主笑着对武后欠了欠身:皇后所言甚是,裴氏一族家风的确严谨。只是树大多枝,这般百年世家,有些枯枝残叶也是在所难免,因此朝廷更要奖善罚恶,如此方能有助于裴氏门庭,亦有助于朝野教化。

武后笑道:正是,树大多枯枝,不但裴氏要引以为戒,皇族宗室身为子民表率,更应多加自律,免得让那几个奢华无德的损害了名声。

常乐大长公主笑容微僵:宗室子弟自然应以身作则,只是皇室尊严,却是不能容人轻慢,天家骨ròu,更不能容人欺rǔ!

武后似乎有些诧异地挑起了眉头:大长公主说笑了,谁敢欺rǔ天家骨ròu?

常乐大长公主看着她明知故问、轻描淡写的模样,心头火起,索xing再不兜圈子,沉声道:旁人不说,临海大长公主这些年来,何尝被河东公府的那位世子放在眼里过?若不是bī不得已,又怎会在病中递上改立世子的折子?如今河东公业已病逝,这袭爵之事,却不知圣人与皇后如今是否已有决断?

武后眉头微皱,想了想才道:临海大长公主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次子继承河东郡公的爵位?

常乐大长公主一怔,此事虽然从未放到明面上提过,但请求改立世子不就是为这个么?她点了点头:正是!如今的世子裴承先德行有亏,河东公尚在,他就能离府别居,若是让他继承爵位,又怎能指望他孝顺继母?倒是次子裴承禄,一直以来事亲甚孝,为人稳重,堪承宗祧。

武后柳眉轻蹙:据我所知,裴承先当年离府,也算是有qíng可原,他在裴氏族人与朝野中名声尚佳,如今又能知错就改,这几个月以来也是侍疾甚周

常乐大长公主冷笑道:听闻圣人过问,才知回府侍疾,算得了什么孝顺?连孝都不知,这名声也不过是沽名钓誉!倒是裴承禄,十余年来不求名声,惟知尽孝,如此忠厚之人,才堪当重任。

武后叹了口气:大长公主,非是我要刁难长辈。临海大长公主为子孙打算的一片心意,原本是无可厚非,只是朝中那么多职缺,裴承禄身为公主之子,又是如此人品,难不成陛下还会亏待于他?又何必兴师动众,非要让他继承这河东郡公的爵位不可?这里头的是非曲直,真要细究起来,到底对大伙儿的名声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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