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319页(1 / 2)

加入书签

李治回头看了一眼,意外地皱起了眉:姑母?

常乐大长公主微微欠身:陛下,请恕常乐失礼,只是裴舍人身为臣子,又是裴氏晚辈,如此诽谤尊长,真真是岂有此理!

李治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没有接话。裴炎向常乐公主肃然躬身行了一礼:裴炎见过大长公主。适才陛下垂询于臣,臣不敢不答,答则不敢欺君,至于冒犯尊长之过,臣愿听任陛下发落。

常乐大长公主冷笑道:知道自己是冒犯尊长,还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这等目无尊长的臣子,就该

李治只觉得眼前一幕好生刺目,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大长公主!

常乐大长公主猛然醒悟过来,脸色微变,退后一步,欠身道:是常乐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李治摆了摆手,转头看了帘后一眼:皇后呢?

远远的有人柔声回道:启禀陛下,适才尚药局有御医送来了新合的药丸,皇后说裴舍人惜字如金,却是从无虚言,陛下宽仁睿智,自会明辨是非,她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这几日天气见凉,最易引发旧疾,她须先去问问御医换方事宜,随后再过来。

李治点了点头,脸色渐缓。今日一早常乐大长公主便进宫求见,说河东公昨夜病逝,为的自然是那桩事!只是她才说到河东公世子此前出府别居,实乃不孝,皇后便有异议,说是临海大长公主失德在先。常乐自是满口否认,两人各执一词之下,皇后便坚持要将裴炎、库狄氏召来问询,他也不好断然拒绝常乐真真是糊涂了,临海失德又如何?裴承先即便是因此出府别居,也不过坐实了他的不孝之名!皇后的那点私心他自然知晓,原以为要说服她还需费些工夫,没想到这当头她惦记的还是李治心头微觉异样,语气不由放缓了几分:朕有事相询,子隆直言相奏,怎能算冒犯尊长?只是临海大长公主行事随意或许有之,成心刁难则未必,以讹传讹,也是有的,子隆还是莫要轻信人言。何况为人子者,焉能因父母行事不妥,不加劝谏,却离府别居?此风万万不可长!

常乐大长公主皱了皱眉,圣人语气虽然委婉,心底大约还是相信临海的确处事不公了她当年做事就算不妥,也不是这些臣子晚辈们可以大放厥词的!

裴炎的眉头比常乐大长公主皱得更深,沉默片刻,深深行了一礼:臣不敢欺瞒陛下,临海大长公主是有心或无意,臣不敢推测,只是当日公主曾亲赐裴守约夫妇一名婢子,相貌与裴守约的亡妻十分相似,此事乃是臣亲眼所见。裴世子得知内qíng已是数月之后,抱憾于不能早日察觉,劝谏长辈,又自愧于未尽人子之责,故此才立志离富贵之乡,求圣人之学,请陛下明察。

常乐大长公主越听脸色越是发青,想出言呵斥,瞅了李治一眼,又qiáng自忍住了。

李治的脸色也yīn沉了下来:裴炎也太不识好歹了!他正要开口训两句,看着裴炎依旧站得笔直的身形,突然又有些无奈此人不识好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世上之人,风骨与机变从来都是难以得兼他头疼地撑住了额角:你先退下吧!

裴炎默然欠身,后退几步,转身出门,礼数仪态依然是一丝不苟。李治摇了摇头,不知怎地,突然又想起了前几日同样从容退下的另一个身影,心头不由一阵气闷,一阵惘然。

常乐大长公主忍不住道:陛下

李治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悦:大长公主不必担忧,此事朕心中有数!临海大长公主其qíng可悯,朕自会成全!

常乐公主松了口气:陛下圣明!

两人各怀心思,都沉默了下来。一片寂静中,门外宦者的回报声显得格外清晰:库狄氏已传到,正在殿外等候召见。常乐大长公主顿时打起了jīng神,侧头一看,却见李治的眉心也隐隐出现了一个川字,默然片刻才扬声道:传!

高头履踩在花砖上的声音细碎而清脆,从廊下越行越近,帘子一挑,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李治的目光不由微微一凝。十余年不见,库狄氏的模样变化不大,大约没有像旧日那般低头勾背,看去竟是更显高挑;身上是件鱼眼纹绿缎滚边的藕荷色素面jiāo领衫,系着竹青色留仙裙,挽着牙色团花披帛,一身的柔和淡雅,却愈发衬得她肌肤如雪,面容如玉。

低眉敛衽地上前几步,她恭恭敬敬地俯身行了大礼:妾库狄氏叩见圣人。

李治的眉头却皱得更紧。库狄氏不言不动时,那份眉目分明的gān净清丽,让他恍然间突然想起了萧淑妃;而这一行礼一开口,那一身的温润从容,则是另一种眼熟。不知为何,他心里一阵莫名的发堵,声音便带上了几分不耐:平身吧。

琉璃进殿时便留意到,殿内只有皇帝与常乐大长公主,听得这语气,心头更是一突,规规矩矩谢恩起身,又向常乐大长公主欠身行礼,便默然等着他们的问话。

等了良久,李治才仿佛不qíng不愿地开了口:库狄氏,朕听闻河东公世子裴承先夫妇与你曾有过龃龉,不知可有此事?

琉璃早已拿定了主意安全第一!听得这突兀一问,她定了定神,缓声答道:启禀陛下,当年妾年少气盛,的确曾与河东公世子起过冲突,与世子夫人也有过些许误会,不过如今都已时过境迁,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