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页(2 / 2)
裴行俭伸指勾起她的脸仔细看了几眼:我倒觉得你这几日倒是养得丰润了些,不过是多说几句闲话,到底比出门劳心劳神要qiáng。再说,他的目光往琉璃腰上一溜,你答应我的事,这不还没办到么?
琉璃不由气结:谁答应了你?
裴行俭诧异地挑起了眉:你难道还不曾答应过?他瞅着琉璃,嘴角微微扬起,看来是我忘了,如今再提醒你也来得
一语未了,门外突然响起了rǔ娘小心翼翼的声音:娘子,三郎还是不肯睡,吵着要寻你们。
琉璃笑着跳了起来:好,我来哄他。快步走到门口,回头一望,只见裴行俭正站在那里,眉头已皱成了一个八字。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几日来积攒在胸口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裴行俭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无奈:你不是抱怨说了一日的闲话么?还不歇会儿,我去哄他。
门帘外,三郎听着那熟悉声音,也吮着手指笑了起来,眯成两弯新月的眼睛里,盛满了初秋之夜最明净的喜悦。
第六章机关算尽如梦初醒
琉璃的休养生涯骤然结束于七月末的一个上午。
宫中来的小宦官几乎从大门外一路直奔进来,那张犹带稚气的小圆脸上满是亮晶晶的油汗,声音却依然清晰响亮:圣人口谕,宣库狄氏进宫回话!
婢女们都被惊得回不过神来,琉璃也是愣了愣才上前行礼:妾遵旨,请天使稍候片刻,容妾换件衣裳。回头便给紫芝使了个眼色。
紫芝忙回身去了内室,出来时一面请小宦官坐下,一面便将装了碎金的荷囊悄悄塞了过去。小宦官却是摆手不迭:圣人和皇后都在等在夫人回话,请夫人略快些,就是体贴小的们了。
原来还有武后,这还差不离,却不知这一回到底是为了韩国夫人还是临海大长公主琉璃心里略定,随手换了件略为正式却不显眼的衣裳便挑帘而出。那小宦官神色顿时一松,待出了院子,倒是瞅空转头笑道:多谢夫人体谅,适才常乐大长公主进了宫,说是河东公已病逝,圣人和皇后有些qíng形不甚明了,因此想问问夫人。
原来如此!琉璃忙笑着道了谢,却说不清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越发没底了,暗暗将前后的事qíng想了一遍,只觉得眼前一片迷雾。
蓬莱宫的蓬莱殿里,李治坐在一张舒适的绳chuáng上,脸色依旧略显苍白,神qíng也有些漫不经心;绳chuáng后低垂的纱帘里,看得见有人影伫立。偌大的殿堂里,只有一名臣子在等候回话,身形如松,神qíng凝重,正是裴炎。
李治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倦意:子隆,听闻当年临海大长公主的宴席上闹出过一桩公案,你也身受其害,之后河东公世子裴承先才离府别居,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打四月之后,李治便病体缠绵,极少上朝,多在内宫召见臣子,而天子殿前问话、皇后垂帘倾听的qíng形,这些年来更是常态。听得这一问,裴炎略一沉吟便稳稳地抱手回道:启禀陛下,当日原是臣一时贪杯,酒后失仪,不敢谈受害二字。河东公世子离府别居,则是在之后数月。据臣所知,乃是因大长公主病倒后,世子痛感自己从前荒唐无行,徒令严君忧心,故此遣散妾侍,移居寒屋,以自省其身,发奋图qiáng,并非坊间传言心怀怨愤之故。
这个答案多少有些出于李治的意料,他的眉头微皱,疑惑地打量了裴炎几眼:喔?如此说来,你倒是与裴承先尽释前嫌了?
裴炎神色依然端凝:陛下明鉴,臣与世子原本便无龃龉,何况世子能弃温柔富贵之乡,一心求学上进,裴氏子弟谁不敬佩,又岂止微臣一人!
李治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朕只问你,传闻临海大长公主当日对库狄氏颇为不满,手段嗯,有些不大妥当,裴承先对此很是不以为然,据你所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他身后的纱帘一动,一位高个女子露出了身形,略显方正的面孔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裴炎,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裴炎微微一怔,帘后的女子居然不是皇后?对上那双眼睛,他的声音愈发沉稳:据臣所知,临海大长公主的确刁难过库狄氏,只是裴世子当时并不知qíng
一语未了,那女子却已忍不住出声道:陛下,请治此人谤上之罪!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