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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大长公主?琉璃只依稀记得是几位大长公主里年纪最小的一位,似乎也是风流俊俏爱玩乐的,名声却远不如临海响亮此时倒也不好多问,只能笑着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夫人提点。
说话间,河东公府的上房赫然出现在眼前。琉璃随着郑宛娘登堂入室,随目所见不过是青绸帘幕,素绫席褥。她不由暗暗皱眉,如果说那庭院景象,带着积年的冷寂,这屋宇的布置,却有些刻意的清寒了一位打扮体面的中年女子似乎已在堂屋里等候多时,上前便问:可是库狄夫人?见琉璃点头,语气愈发冷淡:常乐大长公主想见夫人,请随奴婢过来。
东屋的门帘早已高高挑起,屋内窗棂大开,窗前案边的帘幕也都被卷了起来,整个屋子显得分外敞亮。七八个华服女子或坐或立,多是打扮jīng致,容颜娇美,然而任谁进去,第一眼看见的,却必然是坐在窗边的那位青衫妇人。
她早已年过不惑,打扮并不奢华,容貌也并不出色,脸型略嫌方正,五官又太过刚硬,尤其是两道浓黑的剑眉,随意舒展时便自有一股英气,此刻微微蹙起,更是将一双细长的眼睛衬得锐利bī人。
被这样一双眼睛上下一扫,琉璃心头不由微凛,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转,认出了另外一位正主,忙上前一步垂首行礼:妾库狄氏见过常乐大长公主。又转身对着半倚在一张绳chuáng上的huáng衫女子行了一礼,见过千金大长公主。
坐在窗边的常乐大长公主只是面无表qíng地点了点头。千金大长公主却微微直起了身子,上下打量了琉璃好几眼,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恢复了那副与当年的临海大长公主至少有五分相似的慵懒模样,声音也是一片娇慵:久仰夫人大名,今日得见,是我等的荣幸才是!
琉璃暗暗皱眉,如何应对常乐,裴行俭已安排妥当,可半路出来的这个她念头急转,只能低着头回了句:承蒙大长公主谬赞,妾不敢当。
千金大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你不敢?我倒是不知,这天下还有夫人不敢做的事!
琉璃依然姿态恭谨:大长公主折煞妾身了。
千金大长公主瞟了她一眼:不敢当!我是谁,岂敢折煞夫人?
琉璃心里叹气,面上只得越发恭顺:大长公主何出此言?妾身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大长公主直言教训。
千金大长公主哈地笑出声来:夫人怎会失礼?夫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但合乎礼数,还深明大义、有功社稷,教咱们这些俗人看了都恨不得五体投地才好,哪里还敢教训夫人?再说,那些敢教训夫人的人如今是什么下场,难不成我是瞎的,看不见么!
这样的冷嘲热讽琉璃也有些心理准备,她只是垂首不语,任由对方一路讥讽了下去。千金大长公主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反而坐直了身子:库狄夫人怎么不言不语了?可是我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还望夫人不吝指教!
这话问得刁钻,琉璃不敢怠慢,欠身答道:启禀大长公主,妾出身寒微,见识短浅,从不敢冒犯贵人,所作所为,不过是qíng势所迫,而所得所失,更是天意弄人,非妾所敢置评。
千金大长公主翠眉一蹙,眯起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寒意:夫人果然会说话!原来旁人九死一生,不过是自寻死路,都是天意,都与夫人无gān!
琉璃神色平静地点头:大长公主明鉴。既然退让已是无用,不如便堵上她的话头,也好早日进入正题。
千金大长公主脸色果然愈发yīn沉,狠狠盯了琉璃半日才道:这么说来,夫人今日上门,倒是深明大义,不计前嫌了?
琉璃心头微定,欠了欠身:不敢。临海大长公主原是妾身长辈,虽说之前教训过晚辈几回,那也是指点晚辈的一番好意,妾焉敢记恨?此来一则是上门探病问安,再者,也是看看是否能有出力之处。
她回身指了指身后的阿燕:启禀大长公主,这一位是西域颇有名气的女医,于妇人、少小两科颇有独到之处,尤其善于调理久病虚弱之身。妾身这几个月里能携幼子安然跋涉数千里,便是多亏了她。听闻临海大长公主久病体虚,虽说这边有御医坐镇,然则西域医药与中原颇为不同,或有能够互为参详之处也未可知,因此妾今日才冒昧带了她过来。
千金大长公主打量了阿燕两眼,嗤笑一声正要开口,一直冷眼旁观的常乐大长公主却神色微动,突然开口问道:这位女医当真擅长调理妇孺?
琉璃心头一松,微笑着点了点头。阿燕也上前一步,稳稳地肃拜了下去:启禀大长公主,民妇不过在少儿病妇调理上略有心得,不敢与长安名家相比。
阿燕原本是那种安静稳妥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这十余年磨练下来,气度虽然依旧沉静,却多了一份引人注目的飒慡大气。常乐大长公主打量了她片刻,缓缓点头:不必多礼。不知这位女医如何称呼?可曾调理过少儿气逆呕吐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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