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祇氏笑吟吟的摇头,我是何意你还不知?谁不知晓世子的xing子,想来这西州城里,除了你,便只有库狄夫人、阿史那氏和镜娘进过那书房,见过那幅画,这话不是你传出来的,难道还是她们自己传出来的?
张敏娘只是轻轻摇头,我前些日子的确去过世子府,只是夫人误会了,夫人请想,这话传出来,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祇氏轻轻的叹了口气,以前的事,原是我们对不住你,耽误了你这些年,你心中有恨有怨都是应当,只是如今的西州城却是再也经不得这些风雨,若教世子以为是我们教唆着你做的这些事,便是我有心替大伙儿说话,只怕也回转不得!如今你已是苏家妇,自有你的前程,又何必再对前事耿耿于怀,心有不甘?
她看着张敏娘,目光里满是怜悯,这次张参军也在粮队之中,马贼却是照来不误,大都护的亲兵又要临阵脱逃,参军不得已才下了那般的狠手唉,可见你今后的日子,且有艰难之处,还是要步步谨慎,好自为之!莫再打着别的主意了。
张敏娘的脸上已是一片雪白,嘴唇上都没了血色。祇氏却不再看她,转身举起了手中的杯盏,向张氏微微一笑,姊姊说得不错,再过十几日便是新年,咱们总不能因为以前的不顺,便不过以后的日子了,来日方长,我也祝诸位前事终不忘,来年多可期!
原本压抑的堂屋里,气氛顿时松了下来,张氏也笑道,今年喝了这么些苦酒辣酒说不出滋味的闷酒,才终于喝到了这一杯美酒,教我们又如何能忘得掉!屋里的笑声、谢酒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张敏娘悄无声息的转身走了出去,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闪开了道路,转开了目光,她走出堂屋,穿过庭院和门房,一路走到了外面,步子越走越快,直到那写着苏府两字的乌头门前,脚步才停了下来。
婢女娜娜早已追得气喘吁吁,忙道,娘子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待到苏公子回来,且有她们后悔莫及的时候!
张敏娘抬头看着苏府二字,不言不动,惨白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qíng,良久之后突然轻轻的点了点头,正是,且有他们后悔莫及的时候!
从guī兹往北,穿过天山山脉,便是昆陵都护府的辖区,正是兴昔亡可汗阿史那弥she所率五咄陆部的牧马之地,大约是早已接到了发兵的命令,唐军一路所经的部落州县,倒也戒备严整。只是不知怎地,继往绝可汗阿史那步真率领的一万骑兵跋涉数百里,两日之前便已与唐军汇合,而坐拥地主之利的兴昔亡可汗却是迟迟未曾出现。
这一日午后,一封来自长安的敕书马上飞递传至唐军的中军大帐,没过多久,阿史那步真便面色沉凝的进了大帐,足足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才告辞而去。
中军大帐中的油灯依然摇曳不定,案几之后的苏海政,脸色一片青白,牙关紧咬,整个人虽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怖。
奉命进帐的卢青岩一眼看到此番景象,心里便是一紧,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大都护相召,不知所为何事?
苏海政停了片刻才开口,冷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gān涩,继往绝可汗适才来报,兴昔亡可汗这半年以来与吐蕃往来密切,近日所部兵马又甚有异动,恐怕要对大军不利!
卢青岩一怔,暗暗的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大都护多虑了,兴昔亡可汗效力我朝数十年,xing子也不甚鲁莽,吐蕃如今虽然势大,到底不比我大唐天朝气象,说他与吐蕃暗通款曲、首鼠两端或有可能,说他会举兵谋反,对大军不利,以下官看来,断然不至于!
苏海政声音依然冰冷,继往绝可汗所言确凿,不似虚言,兴昔亡若不是心怀异志,为何州府戒备森严,人却迟迟不至?
卢青岩笑了起来,大都护,旁人说兴昔亡反也罢了,这位继往绝可汗的话怎能信得?西疆之人谁不知晓,他与兴昔亡名为兄弟,实为死敌,昔日为争可汗之位,she杀了兴昔亡可汗数十位亲眷,两人是不共戴天之仇,因此圣上才会把突厥十姓一分为二,让他们分而治之,但凡遇到大军行动,也让两人分别带兵跟随,为的便是让他们互相牵制,才不至于惹出乱子来。这兴昔亡可汗要反的话语,从继往绝口中说出,如何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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