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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伊笑着抬起头,正是!你如何知道?
麴崇裕淡淡的道,那般古怪难看的物件,这府里除了你还有谁会买?
云伊顿时有些泄气,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这个是姊姊帮我挑的,说定然洗不坏,便是拿来摔也不打紧
麴崇裕直皱眉头,没好气的道,莫说摔不坏,只怕拿刀都劈不动!你那姊姊选物件的眼光想到裴行俭的宅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满脸鄙夷的摇了摇头。
云伊心里不大服气,那铜钵圆滚滚的怎会难看?姊姊的眼光又怎会不好?姊姊突然想起一事,不由蓦然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张敏娘跟我说我与姊姊生得像了?
麴崇裕淡淡的道,若是这种事qíng我都无从知晓,大约有些人更要当我是盘中之餐了!
云伊皱眉想了半日,怎么也想不出他是怎么知晓此事的,还要再问,麴崇裕却四下看了看,我怎么记得适才有人汤正热得好,又说要给我拿衣裳的,再不拿来,只怕那桶热汤都变冷水了罢?
云伊哎呀一声拍了拍额头,我这记xing!转身几步便跑进了里屋,麴崇裕瞅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笑了起来。
此后几日,西州明面上倒是风平làng静,麴智湛虽然不曾松口降了酒税,却是从轻发落了先头被打发回家待罪的几个官吏,随后便征用了各家的部曲,和两百来名护卫分成数队,跟随商贾们运粮的队伍把剩下的几万石粮米陆续运往军仓。又过了两天,许久不曾出都督府一步的祇夫人也破天荒的应了王府的邀约,让许多人绷得快要断掉的心弦顿时又松了一些。
张怀寂则是一回西州便称病不出,任谁都不见一面,只是关于他当机立断,率领各家部曲诛杀临阵脱逃的都护府亲兵,立下大功的消息,还是迅速在西州城里流传开来,人人听了心中都别有一番滋味,有人心惊胆战,有人茫然失措,倒也不必细表。相形之下,关于麴世子内书房挂着一幅画像,不像他府里的那个突厥女子,倒有七八分似长史夫人的传言,虽也颇有些人议论,却是激不起太大波澜了。
倒是裴行俭特意因此到麴崇裕的屋里去了一趟,开口便道,你可曾听说了那画像的传言?
麴崇裕怔了一下,冷笑了起来,你可要去看上一眼?
裴行俭笑着摇头,那幅画我看得实在不少,无须再鉴赏一回。
麴崇裕淡淡的道,那你来做此甚?
裴行俭微笑着打量了麴崇裕一眼,我只是有些不解,你到底做了什么,会让那位张娘子如此恨你入骨?
第111章直言诛心昆陵喋血
麴崇裕脸色微微一沉,此话怎讲?
裴行俭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还要告诉我,这种不入流的yīn私手段,会是苏氏父子的手笔?西州这些人如今自顾不暇,想来也无心去做此事,自是那张娘子自作主张。头两日说的还是画像,今日则是连白叠坊和雕版的事都被翻了出来,这步步连环,真真是深谙惑人耳目之道!
画像和白叠坊也罢了,这雕版之事,知道内qíng的似乎并不算多,她若不是时刻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甚至在你身边埋了眼线,如何能知晓?此女虽不算人如其名,这份心xing看来倒很有几分坚韧,我看你还是当心些才好,何况这流言又是如此刁钻!
这流言牵涉的事qíng麴崇裕无以自辩,涉及的地方他也不可能让外人踏足,张敏娘大约真是深思熟虑后才出的这招,如今虽是留意者不多,但若真让人就此议论纷纷下去裴行俭不由皱了皱眉。
麴崇裕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说的也不算错,当初我发现身边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便不该一时心软,未下辣手,竟让她觉得有机可乘,才有了今日的牵扯。不过你且放心,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我怎会再放任这种人在背后捣鬼?至于这流言么,他眉毛一挑,眸子中有厉色闪动,过了今日,便再也翻不出什么làng来!
今日?裴行俭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恍然的点了点头,可是那还未送出的白叠坊,今日便要先收些利钱回来?
麴崇裕沉默半晌,抬头看向了裴行俭,可曾有人跟你说过,与你说话,真真是世上最无趣之事!
裴行俭微笑着欠了欠身,玉郎过奖了。
麴崇裕看了他片刻,面无表qíng的转过头去。
洛阳坊的王府堂屋之中,坐在西首位置上的祇氏,也正面无表qíng的转过了头去。堂屋的食案上,那些装在牙盘中的各色菜肴都已撤下,新整治的糕点果子和酒壶酒杯错落有致的放满了案面。王君孟的母亲张氏正笑吟吟的端着酒杯,咱们多少日子不曾如此相聚?如今可算是雨过天青了!请大伙儿满饮此杯,来年万事顺遂,多喜多福。说着蘸酒弹了三下,仰头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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