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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崇裕忍不住哼了一声。

裴行俭一撩长袍下摆坐了下来,伸手给麴崇裕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微笑着拱了拱手,今日行俭特来恭贺世子。

麴崇裕的目光依然落在校场之上,冷冷的道,长史何必如此作态?今日之事,原是我麴崇裕识人不明,心存妄想,让长史见笑了。

裴行俭呵呵一笑,行俭绝无此意,昨夜之事,王明府已悉数告知于我,此事来得虽略有些突兀,但细细想来,原也怪不得他们。

麴崇裕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你此言何意?

裴行俭想了想才道,今日晨间,我还与拙荆提起了此事,拙荆说了一句话,家族之间,犹如邦国,无所谓敌友,有的,不过是一个利字。昔日西州高门与麴家同进退,不过是因为彼此同福同祸,如今既然有人给他们的利远远大于麴氏,自然便是他们与麴家一刀两断之时,你我都是世家子弟,难不成到了今日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

麴崇裕默然片刻,点了点头,说得好!有的不过是一个利字,是崇裕着相了喝完这壶酒,我便回去。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裴行俭目光在校场上缓缓扫过,声音低了下来,的确是该回去,昨夜之事有一两处颇为蹊跷,看来有些事,咱们只怕还要早做打算。

麴崇裕心头一凛,低头想了片刻,眼神冷了下去,你说得对,他们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裴行俭摇头,这还难说,只是有备无患,你在大都护府那边应当也有眼线,定要让他们多盯着大都护府的动静,尤其是苏海政的亲兵。

麴崇裕怔了片刻,眉宇间掠过一丝怒色,他们敢!

裴行俭的笑容里带上了嘲色,屠城掠地都敢,还有什么不敢?

麴崇裕冷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裴行俭笑了起来,要看得清楚,只怕还是要少喝一些,此事又不靠着酒量来决胜负。再说,教人见了,还道咱们是束手无策、借酒浇愁。

麴崇裕把酒杯一扔,站了起来,你不用激我,此事我早间便已想得明白,此事一了,这西州便再不会有职官必出高门之例,我也再不会容他们cha手政务财税!

裴行俭也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还是淡淡的,早该如此。须知万物消长,自有定数,世家之兴,原在于德与才,若如都督这般,不论贤愚,将西州上下官职都留与他们,不论对错,凡事都先想着他们,这才养出了一帮不思进取、唯利是图的小人,若不破了这例,于西州固然不利,于这些高门大姓则为害更多。破而后立,唯有如此,他们或许还能再兴之日。

麴崇裕的声音冰冷,他们是兴是衰,是死是活,与我何gān?我只消让他们记住,负我麴崇裕者,我必加倍还之!

裴行俭摇头一笑,没有做声,麴崇裕的目光却突然一凝,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苏子玉果然来了!

裴行俭转头一看,只见苏南瑾正不紧不慢的从校场外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深碧色的长袍,腰间束着青玉蹀躞带,与平日的戎装模样甚是不同,却是意气风发,满脸笑容,看见裴行俭与麴崇裕,远远的便抱了抱手,守约,玉郎,两位好生勤勉!

麴崇裕的长随刚刚喘着粗气拿了一个酒杯过来,看着这架势,摸了摸头,小的再去拿一个酒杯。说完撒腿又跑了。

苏南瑾已笑吟吟的走到了两人跟前,目光往案几上一瞟,嘴角咧得更开,原来两位不但勤勉,还有这般兴致,却不知今日这粮收得如何?

裴行俭微笑道,与料想的差不太多,大约总能收上三五千石。

苏南瑾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诧异之色,喔,那西州的十三万石粮糙便如此收齐了。

裴行俭面不改色的点头,自是齐了,只怕还会多出不少,听闻今日市坊里颇有几处粮铺关门,粮价应声而涨,这几千石粮米真真是及时雨,正好拿来平抑粮价。

苏南瑾有些愕然,万万料不到裴行俭会这样当面胡扯,一时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gān笑了两声,守约果然是守约,不知一个月后,西州可否如期发出军粮?

裴行俭的语气依然笃定无比,子玉放心,绝不会耽误大都护之事。

苏南瑾心里不由冷哼一声,却也知道此事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胸口不由微微有些发闷。想了想又笑道,南瑾此来,是为了知会两位一声,南瑾在洛阳坊刚刚购得了一处院落,下月初六,便会到张家下函,两位若是有暇,还望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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