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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云伊抬头怔怔的看着琉璃,似乎没料到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琉璃会说出这样的重话来,眼泪一时都憋了回去。

琉璃索xing接着道,你也知道,裴长史也要去军中,苏将军还是我的义父,可你看我可会闹着要跟去?裴长史若跟着义父去了阵前,我能做的,也不过是把家中打理清楚,深居简出,绝不会让他有后顾之忧。云伊,你在家中之时,你们部族中的勇士若是要出去杀敌,妻子女儿可会都在后面追着喊着要跟去?

眼见阿史那云伊慢慢低下了头,琉璃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放软了语气,你先安心住下,今日隔壁的那个院子已是腾出来了,咱们待会儿便布置起来可好?

阿史那云伊默然半晌,才抬头道,不必劳烦姊姊布置,姊姊只要在院子里扎个帐篷,我与婆遮能住下便好。

琉璃顿时很想望天。自己的那位义母哪里是送了个贵客上门,分明就是送了一堆麻烦!

于夫人的信里自然早已jiāo代清楚,这位阿史那云伊,是西突厥泥孰部酋长的宝贝女儿,泥孰部与此次叛乱的阿史那贺鲁历来不和,去年被阿史那贺鲁打得一败涂地,云伊的五六位庶母、八九个姊妹以及许多部落女眷都沦为了贺鲁的阶下囚。混乱中也没人分辨她们的身份,云伊和她的那些侍女不知怎么的被米大郎一眼看中,想法花钱买了下来,指望贩到长安卖个高价,半路却被裴行俭一封信送到了苏定方府上。

苏定方得知了阿史那云伊的身份,再三思量之下,决定将这位酋长千金送回西州,一旦与泥孰部取得联系,便将她送还若能因此在西突厥部寻得一位盟友,自然对战事不无好处。只是这位酋长千金xing子竟是极为倔qiáng,一听说能回西疆,便心心念念的要报仇,要亲眼看见贺鲁的人头落地。她这身份轻不得重不得,还不好泄露出去,于夫人为了安抚她足足头疼了数月,如今换成琉璃接班的头疼。便说这住处,让她和自己挤在这个小院子里固然不大合适,若是住得远了,她心血来cháo跑了怎么办?好容易说服隔壁的胡商卖了院子,她却居然要在院子里扎帐篷她怎么不把自己父亲的名字贴在院门口算了?

琉璃想了半日只能笑道,住帐篷自然方便得很,只是西州的日头你们也知晓,午间只怕帐篷里能把人蒸得半熟,不如过两个月天气略凉些再说?

这几日里大约也见识过西州太阳的威力,阿史那云伊抬头看了看依旧万里无云的天空,讪讪的点了点头。

那间隔壁的院子早已与前院打通了一扇门出来,用了早膳后,琉璃便和阿燕几个人一道动手,将那间小院收拾了一遍,添了许多家具物件,安家的口马行的掌柜又送了几个婢女仆妇过来,待把一切安置清楚,已是到了第二日的午后。阿史那云伊倒是十分满意,又死活拉着琉璃要按突厥人的规矩喝上三碗奶酒。

琉璃哪里喝得了这个,正推脱不得,小檀一溜烟跑了过来,阿郎回来了,说是有事与娘子说。

阿史那云伊顿时偃旗息鼓。琉璃按下笑意,对她叹了口气,你先歇着,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

内院的上房里,依然一身襕袍的裴行俭已然在坐着喝水,琉璃看见他便笑道,你回来得正好。

裴行俭把她拉在自己膝头坐了下来,伸手拢了拢她的鬓发,真是难为你了。

琉璃笑着摇头,这两日还好,倒是没闹着要去找义父入军营了。你可是见着义父了,他身子还好?

裴行俭点头,昨日倒是与恩师说了半夜的话,他的食量比原先还好些。

他的语气平静得有些异样,琉璃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可是有什么不妥?是不是义父要打的仗极危险?

裴行俭淡淡的一笑,没什么不妥,恩师此次在西路军里负责押送粮糙,想来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琉璃不由有些愕然。苏定方和苏海政同为前军总管,就算西路军以苏海政为主,苏定方身为副手,也不该是负责押送粮糙吧?

裴行俭见琉璃脸上已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笑道,这两日你在忙什么?

琉璃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多想,只得也转了话头,说起阿史那云伊要在院子里扎帐篷的事qíng,两人说说笑笑了几句,琉璃便出去让人备些水,好让裴行俭沐浴更衣。

看着琉璃走到了门外,裴行俭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qíng形其实比他说的还要糟糕一些。西路军集中了伊、庭、西三州的jīng锐共三万人,但恩师身为前军总管,除了从长安带过来的不到一千名jīng兵,竟是无人可用。苏海政美其名曰,粮糙乃决胜之本,需要苏定方这样的宿将来负责,实则根本就不准备给他任何上阵杀敌的机会。恩师倒是笑着说,他们师徒两个如何都负责运送粮糙,可以师徒同心一回,但他心里的郁结,却是可想而知。

只是这件事qíng,却不是智谋或勇力可以改变的,毕竟这或许不仅仅是苏海政的意思,那位葱山道大总管程知节未必不愿意看到这样的qíng形也许在他看来,恩师的背后,多多少少有着那位武皇后的影子

待到简单沐浴更衣之后,裴行俭已收拾起心qíng,只与琉璃转述了一些长安这一年来发生的趣事,琉璃却突然道,守约,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是事事都能由他人安排妥当的。你也好,义父也罢,总要多做些准备,所谓锥处囊中,我想义父天生便是那种一旦上了沙场,便会锋芒显露的人!

裴行俭怔了片刻,不由笑了起来,你说得是。想了想又道,恩师今日又说起了你,感叹你出长安前的那番所为,安排之周密妥当,深得兵法三味,天分只怕比当年的我还qiáng些,又可惜了一番你怎么不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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