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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裴行俭挺直的背影,麴崇裕的眼睛不由微微眯了起来,风飘飘本来在人群中与相熟之人说笑,此时也走了过来,轻声道,世子,裴长史竟是要自行担下此事么?
麴崇裕眼睛里有明亮的光芒一闪而过,此人xing子虽然平庸,事到临头竟是颇有骨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风飘飘轻轻的皱起了眉头,那咱们
麴崇裕目光闪动,突然轻声一笑,说来原是我等考虑不周,按裴长史的品级,应有庶仆十二人,西州自然没有这许多人力,却也该从府中杂役里给裴长史挑几个做庶仆了不是?
风飘飘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都护府杂役虽然收入不多,却也是为官家当差,因此能当杂役者,多与西州几个大家族沾亲带故,一旦当上了裴行俭的庶仆,吃穿用度都由裴长史说了算,若是被他收服了去,岂不是让他平白多了助力?她只当世子会以西州人力紧张为由,不给裴行俭配上庶仆,如今
麴崇裕笑得十分优雅,原先我是不曾留意过府里的杂役,前不久一番询问之下,倒是找到了好几个人才,正该好好给裴守约效力才是。
还有,那位宫女记得说是四处在寻找家人的,如今可有了消息?
西州的主街上,安十郎跟在裴行俭的身后,有心想说服裴行俭打消那个念头:麴世子都递过台阶来了,为何不就势走下去?如今这般处置,自己既是吃了大亏,又驳了世子的好意只是看着裴行俭肃然的脸色,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暗暗打定主意待会儿定要让琉璃来劝说他一番想来也只有琉璃,才能说服他。
西州原本不大,两人步履匆匆,曲水坊自是转眼便到,健仆们陆续把十几个皮袋都堆放在了前院里,裴行俭神色漠然的看了片刻,又让人给了赏钱,带着安十郎便进了后院。
一进院门,安十郎正想开口,却见裴行俭的神色突然放松了下来,转头对自己微微一笑,十郎放心,其实这些纸张的用处,我和大娘早已有了主意,只是此事未成之前,不好教人知晓,倒是让十郎忧心了一路,全是守约的不是。
安十郎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裴行俭笑道,你跟我来!
从后院的小角门出去,便是围着宽敞天井的六间后罩房,原本是安家存货之处,有夹道直通外面的大街,只是此刻夹道之门紧锁,天井里却是一片古怪的忙碌景象,十几个工匠分做四处,在临时搭好的案台上或敲敲打打,或jīng雕细刻,而琉璃也穿着一身深青色的胡服,头上包着深色头巾,在一处案台前低头端详着手里的一张大号麻纸。
裴行俭笑道,琉璃,你看谁来了?
琉璃抬起头来,看见安十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安十郎却是一怔不过二十多天不见,她明显消瘦了许多,眼下有两道显眼的青痕,脸颊上还有斜斜的一道墨迹,随着笑容生动的舒展开来。
正在忙碌的众人也都抬起头来,好些人脸上的墨痕更多,看见裴行俭便叫了起来,阿郎,字纸印出来啦!
琉璃快步走到裴行俭和安十郎面前,扬了扬手中的字纸,眼睛闪闪发亮,这回总算成啦!再过十几日,十二块雕版定能全部做好!
众人也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有几个便道,我手头这块后日能出来。我这块明日晚间便能出来。
裴行俭接过字纸看了一眼,笑着点头,果然成了,比上回的又要好上许多!安十郎也好奇的凑过来仔细一看,却原来是一张历谱,用细线分出两列共三十个细长的格子,每列上用大字记着一日的gān支,略小些的字则是当日吉凶宜忌,十分清晰明了,字迹大小一致,笔画更是工整漂亮得出奇。格子外框上还有一圈简单的卷糙花纹,整张字纸看上去竟有一种前所未见的规整悦目。
他越看越觉得有些异样,这是怎么写出来的?怎么能写得这般齐整好看?
琉璃的笑容越发璀璨,指了指放在案台上的一块黑色木板,是它写出来的!
安十郎忙走到案台前,却见这块木板比纸张略小,板上浅浅的凸起处是一个个整齐的阳文反体字,有两人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拿出小刷子在板上细细的涂了层墨,仔细的贴上一张白纸,又拿起另一个gān净的大刷子在白纸上刷了两遍,揭开后翻转过来,赫然便是与他手中这张一模一样的历谱。
安十郎不由目瞪口呆。
琉璃得意的对裴行俭眨了眨眼睛。字自然是裴行俭写的,他得先在打好格子的夹缬店专用薄纸上写好字,将纸贴到木板上,刻工沿纸反面透出的字形轮廓刻好线,雕工再一点点剔除掉刻线外的木板,这才能做出印刷用的雕版来。
安十郎上下看了好几遍,注意到这张历谱打头一排分明有乙卯年历谱的字样,突然醒过神来,叫道,你们,可是打算拿这些huáng麻纸做明年的历谱来卖?可这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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