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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崇裕只得道,日后再领也不迟。
琉璃又掩着嘴笑了起来,一言为定!世子,您喜欢吃什么?
麴崇裕顿了顿才道,崇裕并无偏好。眼见琉璃眨着眼还要问,忙道,崇裕便不打扰两位了,你们先忙,不必送我。抱了抱手转身便走,脚步比平日分明快了不止一拍。
眼见帘子落下,那靴声也迅速远去,琉璃绷着脸走进内室,一进屋忍不住便捂着嘴闷笑起来,裴行俭跟着她走了进来,伸手将她按在自己胸口,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小促狭鬼!又低声道,麴崇裕此人只怕是睚眦必报的xing子,你还是莫惹他的好。
琉璃得意的扬眉一笑,他报什么?报我请他吃饭么?让这死孔雀昨天恶心人,今天又想来看笑话,她若不恶心回去,谁知道他以后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都护府的侧厅里,麴崇裕重重的坐在案几后的高凳上。等候在侧厅里的风飘飘正想双手送上手中的信封,看见他的表qíng,不由吃惊的站了起来,世子?裴长史他难道裴长史夫妇居然给世子难堪了?
麴崇裕皱了皱眉,裴守约已经买了一处西州的宅院,在曲水坊。
风飘飘惊讶的挑了挑眉,那里紧靠市坊,是胡商聚集之所,西州官员还无人住在那里,西州的屋舍又不比别处,小巷幽深,生人显眼,若是没有相邻的屋舍,实在不好安排人手如此一来,倒是的确不大好控制他们的行踪了。
她想了想道,无妨,看他们落户之处,我让人出面,在附近买处小宅,只是急切不得,需要些时日而已。
麴崇裕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安排便是。
风飘飘小心的打量着麴崇裕的神色,轻声道,世子,有一言飘飘不知当讲不当讲。
麴崇裕抬头淡然看了她一眼,风飘飘不敢迟疑,飘飘这一路上也留心看过,这裴长史气度虽然上佳,不愧是名门子弟,但xing子却多少有些懦弱,那库狄氏则是口齿伶俐、xingqíng娇纵,全然不似有城府之人。裴长史之贬,虽说的确有些古怪,只怕里头的内qíng未必与咱们西州相关,世子略提防些原无大错,却不必似今日这般为这样两个人伤神。
麴崇裕沉默半晌,点了点头,风飘飘又道,昨日的宴席飘飘也打听过,那库狄氏谈吐庸常,诗词之才、家谱之学都是一窍不通,话里话外不过在炫耀她曾入宫为贵人效劳之事而已。此等妇人,不过庸脂俗粉,便曾讨得宫中贵人欢心,又有何可忌惮之处?
想到适才在眼前晃动的那副娇痴嘴脸,麴崇裕的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岂止是庸脂俗粉,简直就是
风飘飘奇怪的看了看麴崇裕,这位世子爷生平最恨女人多嘴粘人、撒娇卖痴,但说来这库狄氏与裴长史新婚不久,她在夫君面前如此到底也属平常,世子怎么会如此压不住火气?她忍不住道,此等妇人世间原是常见,世子何必为此动肝火?
麴崇裕不由一愣,的确,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几日经常为了这样一个庸脂俗粉便轻易动怒,这岂是他平日的所为?揉了揉了眉心,他闭上眼睛沉吟半晌,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明悟:自己或许是在裴守约的身上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也是身边有那么个讨厌的女人,也是这般的无可奈何他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心绪顷刻间恢复了平静,睁开眼时眼神已是清澈无波,你来这里,是长安的邸抄到了吗?
风飘飘松了口气,双手将信封送了上去,这是最新的邸抄。
麴崇裕打开信封,取出几张huáng麻纸,只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微变,啪的一声将纸拍在了案几上。
风飘飘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发问,半晌,麴崇裕才抬起头来冷冷的一笑,朝廷,当真要变天了。又指了指邸报,十月中,皇帝下旨废后,此时此刻,只怕那位武昭仪,已然是大唐的皇后!算起来,八月擢李义府贬裴守约,九月贬褚遂良擢许敬宗,十月废后立后,皇帝此次竟是势如破竹,日后这大唐的朝廷,长孙太尉的话只怕再也做不得数!
风飘飘啊了一声,那咱们
麴崇裕点了点头,父亲和伯父在长孙太尉身上投下的钱帛,自然是从此打了水漂,只是咱们如今既然已在西州,却也不是朝廷似从前般想捏便捏的!
风飘飘皱起了细细的眉毛,世子,依您之见,此事与裴长史来西州是否有关?
麴崇裕沉默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吐了口气,我只怕想错了,如今回想起来,自七月起,朝廷便有此迹象,我当时并未重视,只当且有一段时间周旋来往,若是如此,西突厥叛乱一起,皇帝找个由头派人前来监察西州和我等或有可能,却没料到,此次皇帝竟是动了真格的!那么裴守约此来虽然蹊跷到了极处,却多半只是巧合。
看着风飘飘依然有些疑惑的神qíng,他的笑容里带上了几分讥诮,在大唐皇帝陛下的心中,我们这小小的西州,若与长孙太尉相比,只怕连芝麻都不是!在他雷厉风行对太尉出手之时,怎么可能还有暇想到西州上来?
风飘飘恍然点头,轻声道,如此,咱们对裴长史是否还须理会?
麴崇裕淡然道,话虽如此,小心终无大错,待会儿等主簿们来了,我会吩咐下去,官署之中依然按以前的布置行事,裴守约身为长史,按理说是总揽西州政务的角色,若让他做得好了,这西州日后到底是谁说了算?咱们这些人在长安那么多年,难道还没受够仰人鼻息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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