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页(1 / 2)
风飘飘笑道,政务之事,非飘飘能置喙,我其实想问的是,那位姓刘的宫女该如何处置?她如今一门心思只想求着裴长史帮她寻找家人,却不肯跟我明说,我只能先将她安排在自己家中,这样却不是长久之计。
麴崇裕略一沉吟,冷笑了一声,今日我原是带了几处房契去客院的,都是长安坊里的院子,既然裴守约用不上,你让她住到那处最小的院落里便罢。若是裴守约经了昨日之事,自此知qíng识趣,并无异动,此事我们便不必再多管,若是他竟然不肯安分,说不得我们也只好成人之美了!
风飘飘应了一声是。麴崇裕不再说话,拿起邸抄一目十行看了下去,看完思量了片刻便扬声道,来人!
一位官吏应声走了进来,麴崇裕将邸抄丢到他手中,多抄一份出来,待裴长史来官署便给他屋里送一份。
风飘飘看了看这位官吏的背影,又看了看麴崇裕,麴崇裕淡然道,王皇后被废,对我等来说,自然不是好消息,不过对裴长史来说,只怕更糟一些,他如今回长安的唯一指望,便是他那位据说甚得武昭仪宠爱的夫人了。他日后待这位夫人,恐怕会比如今更畏惧一些。
风飘飘点头笑了笑,飘飘这便去安置那位宫女。
麴崇裕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声慢着,沉吟了片刻笑了起来,我怎么把此事都忘记了!他眼睛变得闪亮,他们会住进曲水坊,自然是因为安家的缘故!安家咱们府衙用的公文纸,是不是太好了些?如今均田制下西州民众赋税这般沉重,咱们也该开源节流才是!
风飘飘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道,世子,您这是要给裴长史出个难题?
麴崇裕微笑着瞟了她一眼,不,我是要撒一个饵,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只要他吃了这一口,此后就不愁他不慢慢跟着我的鱼竿走!
第19章岁月静好雄心勃勃
站在这方不大的庭院里,琉璃心里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这处位于曲水坊南门的宅院,是一处两进半的院落,房屋自然多数都是双层。西州的房子原是盖房之时便向下挖出一间,沿着外郭又挖出相应的空隙用以透光通风,中间留下的一尺多厚的生土便是房屋的墙壁,待这一层挖好门窗,铺上楼板,平地里起上一层,便成了两层小楼。天时好时可以在二楼起居,若是到了夏日炎炎或大风肆nüè的日子,便往楼下一躲。横竖这座城市的街道、庭院都是向下挖出的,除了采光略差些,倒也不会有住进了地窖的气闷。
和西州的寻常民居一般,这处宅院门庭并不宽阔,亦无花木之盛,外院的几间屋子的生土墙上只抹了一层同色的huáng泥,内院房舍的外壁也只涂了一层浅huáng色细泥,一眼看去,这座两年前新修的院落,竟有一种百年沧桑般的古朴沉穆。
一旁的管家老何悄悄看了沉默不语的琉璃一眼,心里有些忐忑,满脸陪笑的道,好教娘子和阿郎得知,咱们这院子极是难得的,院子敞亮、房屋结实倒在其次,院子里还有口深井,井水清甜,最是便利不过!
老何的口音多少有点古怪,琉璃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有些纳闷的看着他:有井很了不起吗?老何忙笑道,娘子有所不知,咱们这西州虽不似别处缺水,平日里寻常人家也是要自己去东门下面的河中取水,或是向水车买水,这院中有井的人家十户里也不过两三户而已。安家在西州的几处宅院里,数这口井最好。
裴行俭转过身来,点头笑了笑,这却要多谢舅父的厚爱了。
老何悄悄的松了口气,昨日那位大汉转jiāo的主人家信上写得甚是明白,这宅院和院子里的几个下人,都已经转手给了眼前这对官家夫妻,听说这位阿郎是什么长史,满西州只比麴都护小上一级,又是从长安来的,他和老伴十足担了一夜的心,没想到两人竟是这般年轻俊秀,说话又这般和气。
在院里前后转完了一圈,琉璃和裴行俭挑帘进了主屋,只见屋子颇深,两扇高窗都打开了一多半,整个房间便显得明亮了许多。墙上涂着一层光洁的白泥,地下则铺着毡毯,外间设着坐榻屏风等物,而西屋里,一张六尺宽的箱式chuáng上挂着浅青色的绸帐,配着簇新的深青色被褥,虽不奢华,却十分洁净。
琉璃怔怔的看着这间屋子,只觉得那种奇异的感觉更浓了一些。
老何在她身后笑道,因为十郎按说过几日便会过来,因此屋里前几日便清扫gān净了,昨日又细细的收拾过一遍,用具一概都是新的,娘子若是觉得哪里不妥,吩咐老奴一声。老奴马上去换。
琉璃回过神来,点头笑道,都很妥当,你先去吩咐厨下备好午膳,再把西州这边我们需要送礼的几家族中长辈名单列出来,待我们备好礼品,你便带着上阿燕一家家的送到,说我改日再前去拜访。
安家原本就是以西州为根基,如今主要的几支虽然都去了长安、凉州等地,西州却还有两支坐镇。自打永徽二年麴智湛带领一拨西州旧吏从长安回归故里,这边便越发繁华起来,几个月前,连二舅安静智也把夹缬店开回了西州。
老何笑嘻嘻的领命而去,腰杆明显直了两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