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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门楼、砖墙、木门、窗棂、檐下、围栏
到处皆是jīng美绝伦的砖雕、木雕、石雕,其间亭台楼阁,花糙繁茵,果真是个怡人雅致的好下处。
后进园中,一株百年的紫藤爬满了棚架,藤花依旧开始,恍如粉紫色的垂暮,但叶儿却已转huáng,片片随风飘落,凭添一丝凄然的惆怅。
高暧坐在棚架下的石墩上,手托花绷,默然挑弄着纤针细线。
早先礼佛,用不着研习什么女红,这东西还是回宫后跟翠儿学的,也是断断续续,没个章法。
如今答应了他,又到了这里,总觉该有个新样子,这才重新捡起来,指望绣个连理双栖,鸾凤和鸣什么的,不想却如此之难,起手边不知费了几块帕子。
昨晚那个,翠儿倒说可以了,可她却执意要换,如今手头这个绣着绣着,又觉不称意了,究竟怎生才叫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亭外脚步轻响,翠儿转眼便到了跟前。
公主,公主,徐厂公回来了。
她身子不由一颤,绣针刺破指尖,缩了手,血却滴下来,皎白如月的丝绢转眼便晕开一片鲜红。
自从回到京师那天,他独自入宫,这连着五日都没有回来过。
害得她每日提心吊胆,望眼yù穿,对着菩萨一遍又一遍的念经祈愿,生怕真的出什么岔子。
如今乍听他回来,怎能不心头怦然。
公主,你的手!
不碍事的,你先下去瞧瞧,灶房那边预备好没有。
高暧轻吮着葱管柔荑般的手指,qiáng压着心中的兴奋,不愿让她瞧出来,那语声便如空谷呢喃,不露半点痕迹。
翠儿皱眉不解道:公主,这才午时刚过,哪有这么早预备晚膳的?
徐厂臣诸事繁杂,许是这会子还没用午饭呢?快些去吧。
翠儿无奈,只得转身去了。
她呆了呆,垂眼瞧着丝绢上染浸的鲜红,自言自语道:好容易开了头,现下又要弃了。
正自苦笑叹气,便听不远处那冷凛的声音轻笑道:什么又要弃了?
高暧吃了一吓,忙不迭地将那夹在花绷上的帕子藏到背后。
但却已晚了,只见那霜白色的虚影一闪,人便已到了面前,毫无顾忌地伸臂将她揽在怀中,另一手探到背后,将那花绷夺了过去。
哦?瞧着像是连理双栖比翼图,是绣给臣的么?
他一边端详,一边挑着唇角饶有兴味地品评道:可这双栖比翼鸟怎的瞧着有些怪,依臣看来,倒有几分像鹊。
高暧登时大窘:我手上粗笨,不过是随便绣绣,哪敢送人。言罢,抬手便去抢。
徐少卿将手一扬,挑眉笑道:虽是绣工算不得最好,但总是公主一针一线的心血,便只是绣个名字,臣也喜欢。
她见他线也不拔就要往怀里揣,羞着脸道:这个不好,待我这几日重绣一幅与你吧。
哦,那公主便承认这帕子是要送与臣了咯?
你
几日不回来,才刚一见面,便又来占自己便宜。
高暧面红过耳,抬手在他胸前轻捶了一记。
徐少卿呵然一笑,将花绷轻放在石桌上,双臂收紧,将她搂在怀中,轻吻着那火烫的面颊。
吻了两下,兴之所至,便俯头要亲她樱唇。
她立时慌了神,只怕被瞧见,赶忙侧头躲避。
大白天的,厂臣不可这般,万一有人来了
白日又怎样?这是臣自家院子,那些仆婢等闲怎敢进来,公主放心好了。
不,不行!
高暧死命挣扎,把头紧贴在他胸口,说什么也不愿抬起来,全然没想到这般样子若被瞧见了,反而更加说不清了。
徐少卿含笑看着她那副窘态,倒也不yùbī得太紧,手上慢慢松了,但仍将她搂在怀中。
她见他不再bī迫,这才停了挣扎,伏在那坚实的胸膛上低低地喘着气。
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隔了良久,她终于忍不住问。
他在那柔弱的肩头轻拍了两下:陛下吩咐一件要紧事而已,与公主全然无关,延搁了这么些日子,总是脱不开身,臣又不好让手下那些粗鄙之人回来报讯,今日便特地偷了闲,回来看看公主。
怎么,你还要走?高暧愕然抬头,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此事关系重大,陛下亲口吩咐,臣不敢懈怠,好在眼下已大致有了眉目,待过了这几日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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