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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我闷的厉害,出去透透气。
翠儿惊道:那怎么成?你才刚好些,怎能
我没事,你不用跟着了。
高暧起身披了罩衣,趿着鞋,撩帘走出帐幕。
翠儿也瞧出了什么,虽然担心,可也没去追她。
明月当空,背风的山坡上错落支起了六七顶营帐,前面还cha着两排厚实的木栅。
山坡下视野开阔,远远可见茂密的树林影影绰绰的立着,任何异状都可一览无余。
公主有何吩咐?
正在旁边巡守的东厂番役见她出来,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她咬唇想了想,还是问道:徐厂臣可在营中?
那东厂番役翻翻眼皮,随即侧头望向营寨后方的山坡。
回公主,督主大人huáng昏前说要上去巡视,至今尚未回营。若公主传唤,属下这便去请督主回来。
也没什么事,你去吧。
待那番役离去,高暧吁了口气,遥遥的向那高处望了一眼,便穿过营寨,缓步朝坡上走去。
晚间风大了些,chuī在身上带着几分寒意。
她拢了拢罩衣,踏着松软的细糙缓步向前,没多远便觉两腿灌铅似的沉,气也喘得越来越厉害,只好停下来歇了歇脚,又继续走。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终于有些支撑不住,颓然坐倒在地上。
那山坡似乎越怕越长,总也到不了头,月光照不清那漆黑一团,四下里昏昏默默,也不知道徐少卿究竟在哪里。
她心下黯然,呆坐了片刻,自己也不知是该回去,还是要继续往上走。
公主也爱夜游么?
那微含笑意的声音随着山风飘入耳中,高暧吃惊之余,心头不禁一喜。
蓦然回过眼来,便见徐少卿立在侧旁,身上已换了件玉白色的袍子,绦环束腰上垂着蟠螭佩玉,仍作书生打扮,一手负在背后,仪态闲雅,配着那如琢如磨的俊美面孔,恍如浊世佳公子一般。
她不由看得呆了,竟忘了应声。
莫非公主是特意来找臣的?
这话听着却又带着那么一丝油滑的味道。
她耳根登时热了起来,可又无言反驳,幸好脸上的红cháo隐在夜幕下也瞧不清楚,定了定神才道:是有几句话想与厂臣商议。
他点点头:公主垂询,臣自恭聆,只是营中人多眼杂,不若臣扶公主去山顶小坐片刻再说,如何?
高暧一听这话,便知他的用意,赶忙退开两步。
我还走得,厂臣不必再那般了,嗯稍稍借力扶我一下便好。
徐少卿瞧着那张局促不安的小脸,好像生怕自己再去抱她似的,浅浅一笑,也不多言,就伸出手臂。
公主请。
她长吁了口气,慢慢搭过去,指尖还未触到衣袖,那只寒凉的手却忽的翻出,将她的手隔着袖管捉个正着。
厂臣,你
她惊呼一声,身子下意识地就向后撤,可那手却被死死攥着,怎么也挣不脱。
公主莫要误会,这般扶着,走起来才不会累。
徐少卿说着,抬步便走。
高暧拗不过那力气,只好被他牵着手,不知所措的跟在侧旁,过了一会儿,见毫无用处,也就不再挣动了。
芳糙轻软,微风拂面。
她忽然觉得这么相携而行,似有一番别样的滋味触动着心弦,以前从没有过,渐渐竟真的不觉累了,只是那颗砰跳的心怎么也定不下来。
片刻工夫,两人便牵手走上了山坡。
方才在下面看时觉得黑漆漆的,此刻站在这里,却见月光郎朗,照得四下里一片澄明。
他寻了个平整的地方,手上微微加力,竟拉着她并膝坐了下来。
高暧吃了一惊,想躲开,手却仍被他牵着,只能朝边上挪,不肯和他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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