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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如此说来,那庵堂里倒也不是一无是处。高旭见他如此说,这才信了,随即又叹口气道:她从小便孤苦无依,如今回了宫,瞧着也不怎么欢喜。徐卿你说,朕这做兄长的是不是有过?

此乃陛下家事,臣岂敢多言

徐少卿抬眼看看他的神色,继续道:陛下是一国之君,天家无小事,也无私事,以江山社稷为重自然无可厚非。只是臣以为,若样样都顾着朝堂上那帮徒逞口舌之辈,短了亲qíng人伦,却也未免冷了自家人的心。

高旭凝神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徐卿所言有理,只是朕身为天子,万事都须有个由头,且看她这次差事办得如何吧。唉,实话说,皇后让她协理寿宴大典,朕这半日眼皮总是跳着,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到时搅了母后的寿辰,犯了众怒,朕就是有心护着她,却也拗不过众人之口。徐卿莫辞劳苦,替朕多看顾着她些,好歹别出什么大事。

徐少卿打了个躬:臣省得。

高旭jiāo代完这句话,像是松了口气,向后一靠,有些散漫的斜卧在软榻上,展了展腰背,但随即身子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又翻身坐起。

这两日晋王那边如何?

回陛下,殿下每日在同庆坊闲居,臣遣人盯着,若有异动定然逃不过东厂的耳目。

嗯,这次他进京朝见不比往时,赶着母后寿辰,不用照着祖宗法度,少说也要再留个月余,可要看紧些,朕眼下能依仗的也就是徐卿你了。

陛下放心,臣绝不rǔ命。

高旭听他应了,自己反倒默然下来,过了半晌,忽然长长叹了口气,眼望窗外夜色中那片朦胧的殿宇,沉沉地问:徐卿,朕现下倘若有个皇子晋了储位,是不是便不用这般扰心了?

第21章 夜来香

徐少卿挑眉眨了眨眼,近前在御盏中添了茶水,恭敬的放在高旭面前。

陛下是在思虑着,若有储君在嗣,定了国本,便可绝了许多人的念想?

高旭yīn着脸点点头:不错,你也知道,如今满朝文武大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从未与朕同心同德过,个个打着自己的算盘,不少人都觉得三弟才该执掌天下,而朕不过是占了嫡长之利。呵,偏偏这些人还都是父皇当年的肱股老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内外,动也动不得,就连母后她老人家对三弟也是只可惜后宫至今尚无一人能给朕诞育龙儿,唉

言罢慨然长叹,语声便忽然沉了下去,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甘,几分无奈,还有些许落寞。

陛下御极已十五年,社稷稳固,君臣一心,为何突然这般说?

徐卿,连你当朕是三岁孩童,非要听些恭维之词,聊以自慰么?如今大夏是个什么模样,朕心里清楚得很。你掌管东厂,外间的事比朕更清楚,不必说这些话来宽朕的心。好了,好了,没来由得说这些做什么?没得更烦心。

他说着便将桌上那大堆huáng封册子朝边上推了推,带着一脸倦色道:这些奏章朕大致都翻阅过了。白河、淞江溃堤决口,西北大旱,河南蝗灾,几股贼匪起事,劫掠州府,夷疆玉川土司又不知何故突然竖起了反旗总之,没一件顺心事,那些个地方督抚平日里催纳赋税课银时,一个个阳奉yīn违,如今出了事却全向朕伸手要钱,真是岂有此理!你拿回去,就照内阁的票拟批红照准,然后发还给他们照此办理。

徐少卿凑过去,将那些册子归拢齐了,又随手翻开两本瞧了瞧。

陛下,臣有一言。

讲。

是,臣以为赈济白河、淞江水灾是眼下第一要务。江南乃国家财富重地,稳住了那里,天下便稳住了一半。内阁票拟上说,从临近各省官仓火速调粮接济灾民,却全然不提这两年天时不济,各省也都遭过灾,哪有多少粮可调?臣以为,应当再添两条。一是筹款火速从临近州府商贾富户那里买粮,以解燃眉之急,另外责令当地组织灾民重修堤坝,以工代赈。如此既赈了灾,修了提,又可防止民变,一举多得。

高旭微一沉吟,便点点头:就这么办吧,你回头代朕批红时添上去,jiāo给内阁去办。其实江南水患由来已久,这些年倒也见得惯了,朕现在最头疼的是那几伙起事作乱的贼匪。尤其是夷疆玉川叛乱,据说来势汹汹,已占了边镇州府,如今户部亏空,兵饷钱粮都是捉襟见肘,又刚好赶上母后的寿诞,半点也挪用不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若说起兵征剿,眼下的确难办些。

徐少卿借口顿了顿,又道:臣这里也有个计较,其实不派兵也有不派兵的法子,陛下只要遣个合适的人去夷疆招抚,说不定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高旭皱眉奇道:那些南陲蛮夷向来悍勇,自从土服,不肯入我中原教化。若不起刀兵怎能令他们臣服?就算想派,又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

徐少卿又向近处凑了凑,俯耳道:陛下怎的忘了?眼下宫中便有一人身上连着夷疆玉川土司的血脉。

万籁俱寂。

北五所笼在一片浓浓的夜色中,只有头所寝殿的小窗内还是亮的,恍若夜幕中的一点星光,顾忌而又孱弱。

小案上放着铜灯,火苗只有指肚般大小的一点,微风从后窗透进来,拂得它左右摇曳,在粉墙上留下一道扭动不止的影子。

高暧蹙手护了护,又用镊子拨弄几下,才撂了手,提起毫笔继续在摊开的抄本上一笔一划写下工整的簪花小楷。

堪堪一段写完,再取朱笔在侧旁附上悉昙梵文,写闭抬头看看,抿唇微微一笑,似乎自己也觉满意。

翠儿伏在一旁,手中还兀自捏着半块墨锭,却是呼吸调匀,早已睡着了。

她摇摇头,伸手拿了件自己的罩衣与她披了,搓搓手,继续默写经文。

天都这般晚了,公主还不安寝,难道不怕熬坏了身子?

静谧的夜色中,那声音愈发显得冷凛刺骨。

高暧着实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笔掉在抄本上。

霍然回头,便见那俊逸的身影站在侧后,正唇角含笑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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