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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怎样的人物?又怎会和南朝的初晴郡主扯上关系?
我捉摸不透之际,拓跋轲已将我轻轻放下,唇边紧绷的肌ròu微微一松散,漾出一抹温和笑意。
等着朕,处置好九弟和那贱人,朕便来陪你。
我立刻乖巧地点头,还很笨拙地为他整理衣袍,抚平衣角的褶皱,又踮着脚为他将散落的发拢到冠中。
拓跋轲并不叫侍女进来帮忙,安静地由我摆弄完毕,才拍拍我的头,轻轻一笑,今年才十六吧?估计还在长个儿。到十八九岁时,服侍朕便不会这般吃力了。
已有侍女无声侍立门前,垂头为他撩开水晶珠帘。
他迈着沉稳异常的步伐,转身走向外殿,坐上他的鎏金龙椅,不焦不躁地端起细瓷茶盏,慢慢地喝着,静静地等着。
而我在内殿隔着珠帘盯着他天下在握的悠闲模样,咬了好一会儿牙,才能暗暗地哼一声,找来菱花镜收拾我自己散乱的衣衫长发。
如果到十八九岁,我还得在他跟前谄媚地讨好,不如现在一头撞死算了!
几时我萧宝墨必须过这种屈意奉承以色事人的日子了?
甫才收拾完毕,外面已有通传声,说是南朝的初晴郡主到了。
我对豫王是什么样的人并不十分感兴趣,但初晴的死活却不能不顾。
忙掀开帏幔,又走到珠帘后,倚着门棂,拎开两根水晶珠串,小心向外观望。
只见初晴面容微见憔悴,神qíng倒来一贯的散淡宁静,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浅绯色南朝衣裙,不卑不亢向拓跋轲行下礼去:齐人萧初晴,拜见陛下!
拓跋轲恍如未见,依旧眼望殿外,慢慢地啜着茶,仿佛根本没听到初晴的话。
这种将人晾在一边的安静,其实是一种很可怕的心理战术。拓跋轲最初也喜欢这样冷落我,记得当时我即便只是站在一边,也会被他这种刻意为之的压力迫得心惊胆战,更别说不明缘由被抓来的初晴,正这样一动不动地跪在冰冷的砖地上。
我想帮她,可一切毫无头绪,再不知该如何cha手。
铜壶滴漏的声音很轻,而内外站着的内侍宫女个个敛声静气,毫无声息,只有拓跋轲漫不经心地用茶盏盖子撩着茶叶时不规则的清脆撞击声。
这样寒冷的天,初晴洁白的额角和挺直的鼻梁已冒出密密的汗珠;而我捏住水晶珠串的手掌不觉也是汗湿汗湿的。
管密曾说过,初晴的生死,掌握在另一位主子手里。
看来,他指的必定是豫王。能让拓跋轲从意乱qíng迷中走出,在大殿中一等半天的,只怕也只有他那个任xing的九弟豫王了。
殿外丹墀上的内侍,终于扯开了公鸭嗓门:豫王殿下到!
一个颀硕的身影大步迈入大殿,低沉着嗓子向拓跋轲行礼,臣弟拜见皇兄。
望着那个千呼万唤始露面的豫王,我的手猛地抠紧珠串,呼吸也瞬间停住,禁不住地将身体向前倾了一倾,试图看清那个豫王的容貌。
或者说,试图否认我看到的那张熟悉的脸。
幻觉,一定是幻觉而已。
我颤抖着呼出憋在嗓中的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道压在门棂上,维持住我自己站立的姿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豫王,拓跋轲的亲弟弟,居然长着和阿顼一样的面孔!
尊贵的玄底镶银边jīng绣团蟒袍,玉冠嵯峨,散落的几缕碎发是栗色的,一丝一丝的飘动着灿金的光泽;皮肤也和阿顼一样白净,清好如女子,只是眼睛没有阿顼那般透明清亮得可以映出蓝天白云,而是墨玉般的半透明,泊一点点幽深的蓝,看起来幽深幽深
一定只是凑巧
天下想像的人很多,他也只是相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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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阿顼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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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珠帘,水晶旧啼痕(二)
我颤着身子在这人身上找着不同于阿顼的特质,连大殿上的jiāo谈都听不太清了。
拓跋轲仿佛在问他的起居:不是新赐了你好几位姬妾么?是不是不会侍奉?怎么又清减了许多?
那金尊玉贵的豫王殿下正立在他哥哥面前,垂着头答道:她们挺好的,臣弟也很好。谢谢皇兄挂念。
拓跋轲点头道:听说洛城前儿下雪了,估料着气候不太好。你先别回去了,呆在朕身边,等chūn日天气和暖些再说。
他喝了口茶,瞥一眼垂手而立的豫王,眼底微微闪过疑惑,指一指依旧跪在一边的初晴,说道:这个女人赏你了,别太宠着就行。根本就是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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