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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近项城,谈论最多的,果然是如今在淮水附近的两国大战。
咱们大秦不怕的!我有听我那当巡城官的儿子说过,晋国那边才不过一二十万人马,咱们天王百万兵马,光骑兵就有二十七万,骏马过去就把他们给踏死了。有食客在说着,却是个中年商人,此时提到大秦的风光,两眼俱是神采。
一旁立时有人附和:自然不怕!咱们天王登基二十多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小小的江东六郡,绝对不在话下,不在话下!
跑堂的在旁也不端盆了,凑上去道:可不是么!如今在项城的兵,说有上百万哪!上个月底还看到有两批兵马过去呢,那个队伍长的啊,怎么也看不到尾巴!只看到那旌旗像云一样飘着,嗬嗬,一直飘到天边哪!这辈子能见到这样壮观的兵马,也值啦,值啦!
壶中天 是非成败弹指间(二)
有人在起哄着,大说大笑着,又谈起前方的战事,说在哪里哪里消灭了一股晋军,多少多少人,还有提到地方的,说是襄阳。可重新夺回襄阳,分明是四月的事,都过去了大半年了。可见得大部分是以讹传讹,作不得数。
碧落听得无趣,见杨定端了酒碗在发怔,不由问道:怎么了?
杨定放下碗,眉峰微微蹙着:我觉得天王可能cao之过急了。驭兵虽多,可都是远来之兵。远来兵疲,战斗力必定减弱。且由各地由各处将领分散领来,习气风俗各不相同,只怕一时军心难齐。便是要训练,只怕也来不及。天王自己九月就该到项城了,可到了十月底还有兵马没有集齐,实在是
杨定摇一摇头,一边喝酒,一边目注碧落:但愿各处兵马都能齐心协力,辅助天王,则天下统一,指日可待,天下百姓,也可以过几年安生日子了。
碧落忙低了头,只顾喝酒吃菜,当作听不懂。
不知不觉,已是酒足饭饱,二人正待离席而去时,店中忽然冲进一位儒生,叫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秦军败了!败了!
恍如冷水泼顶,几乎半数以上的食客站了起来,甚至杨定和碧落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陈先生,别扯淡啊!咱们天王怎么会败?原先那中年商人高声喝问,引来一片附和。
儒生擦着头上的冷汗,叫道:没扯淡,真没扯淡!我兄弟才从汝yīn他丈母娘那里回来,正好遇到秦军败退的兵马,说晋军已经杀过去了,一路都是尸体呢!还说,还说连天王所乘的云母车,都被晋军劫了去也不晓得天王在不在车里
可我们晋军这么多人,由天王御驾亲征,怎么会败?怎么会败?七嘴八舌的食客们议论纷纷,正在惊惶猜测之际,忽然全都闭了口,噤若寒蝉。
一柄雪亮的宝剑,挟了一股肃杀之气,很稳地架到了那儒生的脖子上,泠泠然的光泽,映出了那儒生惊得刷白的脸。
竟是杨定!
一向笑嘻嘻的杨定,嘴角似乎还是隐着一抹笑纹,却冰冷无比:你是什么人?晋军的探子?跑来动摇大秦的民心么?
不不是儒生腿都软了,却不敢瘫倒下去,嘶哑着嗓子道:不是探子我真的听说听说
一旁的中年商人叫起来:他不是探子,不是探子!他是镇东学堂里的陈先生,我们这里土生土长的好人哪!他他的确有个兄弟娶了汝yīn的媳妇儿
碧落没想到这看似漫不经心的男子,居然也有这么冷冽的时刻,忙上前一拉他:杨定,弄清楚再说。
杨定略移开剑,那儒生已脚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战兢兢的拿了袖子擦汗。
杨定声音略和:你只听说败了,又未经证实,怎好在百姓中胡乱传言?若因此引来人心动dàng,你吃罪得起么?
儒生连连点头,道:是,是,小的知罪,小的再也不敢乱说了。
杨定不再说话,收了剑冲向客房。
碧落一迟疑,迅速跟了进去。
而店堂之中,很久,很久,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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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定在客房之中拿一块湿布敷在脸上,同样好久好久没说话。
杨定碧落小心地上前唤着。
传言苻坚败了,碧落脑中也纠成了一堆乱麻,道不清的悲喜惊骇,甚至还有隐隐的担忧,理也理不清。可她竟不知,此事能给杨定这样大的冲击。
苻坚胜败,和目前未掌大权的杨定没什么关系吧?便是未来的附马身份,只怕也不是杨定所在意的。
杨定拿开了湿布,勉qiáng笑了一笑:我没事。不过
他回过头来,平静道:我不放心天王,打算前往淮水一带去探下。如果秦军真的败了大败我要看下,能不能相助一臂之力。那里太不安稳,不是姑娘家去的地方,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碧落皱眉,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杨定,你弄清楚,本来就是我想见天王,不是你想见天王。
杨定叩着陈旧的窗棂,沉声道:我明白,你急着想弄清自己的身世不过,你觉得以天王目前的境况,适合听你讲那些事么?
碧落沉默,然后依旧坚持:我们一起去吧,我会见机行事,不会说不合时宜的话。我的身手,应该也不致成为你的负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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