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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普照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结结巴巴道:翁翁主年幼,口不择言那个,臣从来不觉得陛下女气。陛下是一代英主,世上哪里来这样胸怀大志的女人!

扶微起先是捏着心问他,因为这个问题自己一直回避,总担心主动提起便会露陷。结果他虽极力否认,最终原因还是因为最后那句话。女人不可能胸怀大志,女人就该抱着花绷相夫教子,因为她有野心,所以她不是女人,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

她又转向上官照,侍中你说呢,朕像不像女人?

上官照心头颤了一下,主公

他说不出话来,奇怪居然连一句场面上的周旋都无法拼凑。认识了这么多年,上次相见本以为少帝应当长成了个俊俏的少年郎,结果除了那威仪和决断的个xing,其他方面,还是雌雄莫辨。

见他不说话,扶微心里便躁郁起来,愈是亲近的人,感受愈是直观。除了朝堂上故作姿态的杀伐,私下里她总会不自觉流露出女孩子的本xing,这点很不好,她知道。

还是不够qiáng硬,她灰心地想,终究和男人差了一大截,要如何才能填满这个鸿沟呢?失神的当口上官照憋出一句貌柔心壮来,直接拿兰陵王来比她,算是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苦笑着转过身去,貌柔心壮朕如果在脸上划上两刀,大概就没人会这样说朕了。

她举步踱开,琅琅在池边招手请她观鱼,她好言好语把她哄走了,自己提袍迈进了帷帐里。

恰好今日长主不在,梁太后的兴致全在南方进贡的瓜果上,见她来了招呼她用,她摇了摇头,母亲,臣有两句话,想和母亲商谈。

太后闻言将手里的银针放下,使了个眼色,命长御把边上侍立的人都遣走了。

何事?太后推开凭几坐直了身子,我前两日听说上与丞相闹得很不愉快,可有这样的事?

她迟疑了下,消沉地说:不过是政见不合,我yù重组尚书台,结果他委任了他的人当尚书令,台阁重新又落到他手上了。

太后听完很气愤,可惜又无力反抗,半晌沉沉叹了口气道:罢了,他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陛下yù与他斗,还需耐下xing子来。不过老身劝陛下,再如何恼怒,君威还是要顾的,出手打起来,叫人传开去好听么?

她愣了下,母亲连这个都听说了?

可不。太后神qíng肃穆,打得衣裳都撕烂了,这种事还能瞒人?

她抚额讪笑,都是些夸大之辞,母亲不听也罢。我今日想和您商议的,是盖侯女。

太后唔了声,视线飘向池边挽袖捞鱼的孩子,我倒是很喜欢翁主,这孩子没有心眼儿,再大些应当会明辨是非的。进宫后由我亲自教导,尽量让她少与长主接触,慢慢便会服管教的。

扶微不由咧嘴,母亲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想让翁主入宫来,打算另外为她指婚。

太后狠吃了一惊,为什么?陛下莫忘了,她身后之人可是盖侯!如今你正是亟需诸侯撑腰的当口,拉拢一个,将来便少一分威胁,这个还需老身教你么?

道理她当然都懂,可是难言之隐不好拿出来做借口,只得迂回着表明态度,臣尝闻母亲和先帝的故事,帝后恩爱,宫里人尽皆知。臣如今也要迎娶皇后了,中宫臣见过两回,德容兼美,臣甚是心悦。母亲也知道,臣的生母是先帝侍御,生下臣不久便被迫自尽了,臣是怕将来太子不是中宫所出,又有人要走我阿母的老路。她回身看了眼远处的翁主,做出极其痛心的样子来,臣先前同琅琅说了两句话,她品xing纯良,如果有朝一日步我阿母的后尘,我于心何忍。然留她,皇后势必遭害,届时说什么夫妻qíng深,岂不成笑谈?再者盖侯势大,若皇嗣出自翁主,外戚gān政的事便不会远。丞相要制衡,皇嗣多年后便是又一个我,为了杜绝后患,臣的意思是为翁主择一天子近臣,如此既可拢络,又不为子孙埋下祸端,问母亲意下如何?

梁太后似乎也有些动容了,喃喃道:陛下所言甚是啊,两虎相争,势必累及皇室命脉。可是谁又能配翁主?谁又是陛下着实信得过的人?

上官侍中。扶微道,只有上官侍中。

太后愈发讶异了,上官照?陛下当真么?别忘了武陵案中上官氏本就有牵扯,况且上官照并非王侯,怎么配翁主?

爵位的事,臣自会想办法。至于母亲所担忧的,臣心里也知道。请母亲放心,臣既然决意这样做,便有十成的把握。上官氏的兵权,早在武陵案了结当天便已由卫将军郦继道接手,如今的上官氏不过空有个爵位,盖侯就算想联合,也未必有利可图。若无利,当然是归附正统更为识时务,母亲说可是?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含笑道:好孩子,你这样缜密心思,你阿翁在天上也欣慰了。我常想先帝给你留下这样大的一摊家业,指派的辅政大臣又有不臣之嫌,你十几岁的年纪,怎么自处才好。如今看来你有治国经略,归政与否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你在老身这里,今日也好,明日也好,不会听见一个不字。只要你觉得对的事,只管放心大胆去做,老身一力支持到底。

扶微也笑起来,母亲近来怎么自称起老身来了?您还没到那个年纪。

太后摇头,未亡人,年纪老或不老,没有什么分别。

一个人痛失所爱,心境便也随之老态龙钟了。扶微有时看太后,觉得她其实未必比她母亲楼夫人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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