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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筝可否瞧瞧姐姐的额头?

映雪微嘁,侧转身子:妹妹还是不要看菜好,怕吓了妹妹。

月筝不怕。月筝轻轻握住映雪的手,拉过她:姐姐从来以此为缺陷,却殊不知这也是一种风华。姐姐知道吗?王爷百花不爱,却独独怜爱莲花姐姐你瞧

说着已兀自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细细珍藏的画轴,缓缓摊开,道这是王爷当年在皇宫随家父学画时所作的莲花,用色全是大红,取名血莲。月筝当年觉得奇特,便偷偷收下了。

呀。映雪细细瞧了那画上的两朵血莲,微微惊讶。一朵盛苞怒放,血红的瓣,浅huáng的蕊儿,妖娆夺目。另一朵含苞待放,与那盛开的血莲相依偎,含羞妩媚。

奇的是,那盛放的那一朵,竟与她左背上的那块胎记极似。

她用指抚了抚纸上那朵血莲,问了:王爷可是在哪处见过此种莲花?

月筝噗嗤一声笑了,道:姐姐真爱说笑,莲花粉的,白的。huáng的哪没见过,又何曾见过这么红的莲花?那红,比血珠子还红上三分呢,红得有些触目惊心不是。只是听王爷无意中说起实在梦中见了莲花仙子,依着梦境画下来的。

映雪将柔荑轻轻搁进了水袖里,轻淡道:不曾想王爷有如此雅兴。

月筝将画轴静静收了,继续道:家父当年事宫里的画师,得先帝赏识陪三皇子练画,才沾了福荫还别说,王爷如今虽然兴趣冷,却有无师自通的天赋,他有心思或是心浮气躁的时候,不是喝酒浇愁,而是关门作画或chuī箫不过,王爷现在怕是不会再碰笛子了。

为什么?

可能是寻不到知音。月筝浅浅一笑,似是陷入回忆里:真怀恋王爷chuī曲的日子,可惜月筝不懂乐器,不然做王爷的红颜知己也是足以。

可是你会作画。

王爷是为了血莲才作画,在他的心中,只有血莲,没有画。

映雪沉默了,望着窗外:明明可以飞,为什么不飞?

月筝同样望着窗外那只歇在墙头的鸟雀:它是可以飞,但是它的心被系住了,飞到哪里都有牵挂。

你真傻。映雪只能低叹。

月筝却柔柔一笑,瞧着她:如果姐姐如此爱一个人,便不会觉得妹妹傻的。有时默默守望一个人,也是种满足。

映雪望着窗外,沉默不语,眉心微颦。

月筝又道:其实绛霜姐姐并没有占满王爷的心,王爷的内心深处还空着,那块地方,绛霜姐姐根本弥补不了。

映雪静静听着,突然道:妹妹是怎样嫁给王爷的?

月筝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王爷娶月筝,是为家父所托。便不再说其他了。

映雪瞧着她略带忧愁的模样,心儿随之一嘁,说不出话来。今日这趟赏画怕是有些沉重,她的无心,勾起了这个女子的落寞。而她,也落寞了。她不能告诉月筝,她爱的男人将她拱手送给了另一个男人,她却不能飞。

她道:妹妹教姐姐作画可好?姐姐爱闻这墨香。

嗯!月筝清脆应答,杏眸微弯,落寞敛去。

月筝铺了画纸,准备好了墨,正要起笔,却陡然听得小婢来请王妃娘娘,说是王爷的眼睛出事了,请王妃娘娘即刻前往东漓。

眼睛?映雪心头一跳,想起了那个叫哑奴的红衣女子。

她的心隐隐有股不安,打发了小婢:我即刻便到。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六章

连胤轩的眼周灼红了一圈,微微的肿,眼睑青紫得厉害。

映雪走到东篱主居的时候,老大夫正在给他察看,重重的叹息:王爷,这毒粉沾不得水的,遇水扩散得更厉害,怕是已经入了眼睛。

该死的!连胤轩瞬息bào怒,一把抓过老大夫的衣襟,额头青筋bào露:给本王治好它!本王不能看不见东西怕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刺激。

胤轩!身后静立的连绛霜急急拉了他,自责道:都怪我粗心大意,以为这毒粉能用清水洗去,用湿布弄湿了它如果不能治,我将眼珠子给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明的,胤轩

该死的!连胤轩又喉了声,松手将老大夫拽到地板上,用左掌遮了眼睛,都给本王滚出去!马上滚出去!

你们都出去。见此,连绛霜轻轻挥退室内的大小丫鬟,留下摔在地上的老大夫:大夫,王爷的眼睛可有得治?

老大夫颤微微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道:王爷中的毒粉很奇特,此毒物中似乎含有大量珊瑚粉,以及其他有毒海物研磨的细粉,所以遇水既有吸附力,刚才老夫看过王爷的眼睛。发现毒粉黏附在眼珠子,与老夫十八年前见过的一种毒极为相似。

什么毒?连胤轩不再怒吼,放下遮住眼睛的左掌,痛苦的闭着眼睛,薄唇紧抿,渐渐止住了qíng绪。

老夫十八年前在京城开了一家小医馆,曾在一个夜里遇到如此病者,那个男子也如王爷这般,双睑青紫,眼珠子被毒粉吸附,不过他眼睛当时没有沾水,故扩散得不快。

然后呢?连绛霜比当事者更急:老大夫可以直接说诊治之法。

老大夫神色一僵,战战兢兢道:老大夫查过医书,得知此毒来于天景北部外域海国,只有那里的人才会用海物防毒。只是此国坐落在泱泱大海中,神秘莫测,陆路上的人很难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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