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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护甲用力扣在手炉上有金属相击的刺耳声,竟敢窥视我宫中qíng景。须臾却笑了,道:别理会,只要私下小心他的举动即可。不许打糙惊蛇。
小连子虽不解,却也唯唯应了告退。
眉庄连日来为了玄凌未重惩慕容世兰一事大为光火,又听闻襄贵嫔进言杀慕容氏反被斥责,越发的终日闷闷不乐。我瞅了个雪消日晴的好日子,特意请了眉庄来我宫里下棋散心。
眉庄支着手歪在椅上,懒懒地落了一颗黑子,发觉错了,便要悔棋,我哪里肯。她一推棋盘,道:罢了,罢了,眼见我是要输了,不玩了。
我忙道:这算什么,悔棋不成就要耍赖,半点大家子的气度也没有了,尽学足了那起小家子气。来来来再下一局。
眉庄拨弄着金架子上的白羽鹦哥,道:我心里烦着呢,再下十局也是个输。
我慢慢收起了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开了架势,道:我晓得你烦什么,可惜机会还未到,总得寻一个大错处才好了断了她。人家毕竟得宠那么些年,要死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眉庄咬一咬唇,道:你哪里晓得我心里的恨
我打断她,平静道:我只会比你更恨。我腹中掉下的,是我的亲骨ròu。
眉庄默默,重又回到棋盘前坐下。
天色渐渐晚了,我只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絮絮说着新进的四位贵人谁更得宠些,由着小允子带人进来一盏盏点着了烛火。
我问:祺贵人呢?
槿汐答:娘娘忘了,前儿刘慎嫔宫里就来说,请祺贵人今日听戏去了。
我唔一声,道:雪才化,她晚上回来怕瞧不见路滑,你在她殿门口多多点上灯笼。
槿汐答应了出去,我见小连子走在最后,示意他留下,他道:来了,在西墙根下。
眉庄见他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不觉疑惑。我让小连子出去,向眉庄轻笑道:姐姐想看慕容世兰怎么死么?
我微微一笑,端起烛台拉了她向寝殿里进去。我的寝殿隔墙就是祺贵人殿阁的暖阁,此时她不在,想必也是无人。我顺势将烛台扔在殿角的木桌下,火苗嗖一下窜了起来。
眉庄大骇,惊道:你要做什么?
我徐徐道:姐姐别慌,也别出声。我打开窗,冷风呼呼直灌进来。风势越大,火势越大。我忙拉了她出去,依旧如常坐在西暖阁里下棋。
眉庄惊魂未定,我估算着火烧得要被人发现还需一点时间,拣要紧的告诉了她。眉庄释然微笑,松开衣卷落出翩然大袖,静静道:既然做戏,就要做足全套,我可不想她再有生路可逃。
她遽然起身,奔向内殿,我知道不好,急忙奔进去,chuáng帏、衣柜俱都已烧着,眉庄宽广的衣袖已然着火,我脑中轰然一响,举了盆水便扑了上去。
眉庄宁和一笑,声音清碎如冰,道:我可不想死。骤然大声呼救。
玄凌匆匆赶来时,棠梨宫的后殿已经烧毁了大半,到处都是焚烧的刺鼻气味、乌黑的梁宇和水泼的痕迹,láng狈不堪。
我浑身是水,冻得瑟瑟发抖,勉qiáng裹了一条被子取暖,眉庄亦是。玄凌合身冲了进来,将我裹进他的明huáng玄狐大氅里,抱着我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又冷又惊,骤然被他抱在怀里安抚,呜呜咽咽哭了出来,唤:皇上
他急急忙忙看我,没有事吧?
我用力摇了摇头,满脸全是泪,指了指旁边的眉庄道:皇上,眉姐姐她我复又哭了起来。温实初正半跪在眉庄面前为她包扎手臂的烧伤,玄凌放开我向眉庄道:婕妤,你的伤怎么样?
眉庄似乎怔怔的出神,对玄凌的关怀充耳不闻,我哇地一声哭起来,道:皇上,姐姐定是吓坏了。都是臣妾不好,好端端地请姐姐来下棋做什么,倒害了她受惊吓。
温实初忙道:贵嫔娘娘别急。沈婕妤jīng神没有大碍,只是手上的伤稍稍严重些。
眉庄恍惚回头,手下意识地一撩,包了一半的伤口露了出来,小臂上的皮ròu焦黑血红,手掌大小的一片,撒满了huáng的绿的药粉,乍看之下十分可怖。
玄凌又急又怒,向身后喝道:好好的怎么会走水?宫里的掌事内监呢?!
小允子正在一边忙得手脚并用,听得玄凌喝问,忙不迭跑了过去,道:皇上恕罪。都是奴才当差不小心。不过纵火的人已经抓到了,正等着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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