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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定太妃噙着笑一应,把酸奶端给他们,来,歇一歇,吃了酸奶再练。
阿祐犯馋,迟疑着看向哥哥,阿祚察觉到目光后一睃他,向定太妃道:奶奶,我们练完了再吃,再有两刻就好了!
阿祐看着定太妃手里的碗很不舍得,但听哥哥这么说,还是点头嗯了一声,跟着说:我们一会儿再吃!
定太妃也没多劝,将酸奶搁到一边,愈看愈觉得这俩兄弟有意思。
两个人明明是孪生兄弟,虽然因为生孩子费时的关系跨了个夜吧但再往多了算,阿祚也就比阿祐大一天。可阿祚看上去就是特别哥哥的样子,阿祐也凡事都听哥哥的,好像是差了三两岁的兄弟似的。
定太妃坐到阿祐身边,边看他练字边笑问:你在家也这么听哥哥的话吗?
?阿祐歪头瞅瞅她,哥哥们说的对,我就听呀?
哥哥们?
定太妃浅怔,深问了一句:大哥哥和二哥哥若说的对,你也听?
是啊,既是对的,为什么不听?阿祐边说着边又蘸了墨继续写,接着道,母妃常让我们跟大哥学,说大哥最懂事了,所以大哥说得对的,我们都听。有时候大哥说错了但我们不知道他错了,也会听,之后父王母妃若说我们大哥就会替我们解释!
这么说来,几个孩子相处得竟十分不错?
定太妃禁不住地有些意外,她原还想着,尤侧妃那样的xing子,阿礼阿祺必定也会跟这兄弟俩较真儿。那为了阿祚这个世子的平安、为了逸亲王府的和睦,她就寻个由头将阿礼阿祺带在身边好了。
现在想来,是自己多心?
定太妃不觉间心qíng更好了几分,摸摸阿祐的头嘱咐他们好好练,自己便离开了偏殿,还顺手阖好了门,免得旁人吵到他们。
见殿门阖上,阿祐就耐不住了:哎,哥!
阿祚皱皱眉头:你能不能专心点儿?
我说正事儿!阿祐索xing放下笔,跑到阿祚身边,你看,宫女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奶奶头一次问我们大哥二哥的事呢!
阿祚毛笔一顿,撇了撇嘴思索起来。
他知道阿祐指的是前几天无意中听到的宫女的jiāo谈,说尤侧妃一直在跟他们的母妃较劲,所以定太妃让尤侧妃回去之后,就赶紧接了他们进来。还说他们的两个哥哥有这么个母亲,一定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两个在岁数上吃亏,将来免不了要被算计、世子之位可能保不住云云。
也是从那天开始,阿祚头一回意识到自己这个世子当得可能并不会太安稳?他从前都没想过,大哥哥可能也是想当世子的,只觉得皇伯伯把这个世子位给了他,那他便好好接受就可以了。
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他觉得心里怪怪的。
哎,哥,你说话啊!阿祐催促了一声,神qíng也很苦恼,奶奶看上去也担心这件事?可是大哥对我们很好呀,我们怎么办?
嗯阿祚想了想,摇摇头,我觉得大哥对我们好,我们就还对他好!如果奶奶不是担心这件事呢?如果宫女们说的是错的呢我们是一家人,不能随便听别人的话就怀疑自家人!
也对阿祐思量着点头,又拽拽哥哥的衣袖,我们先把酸奶吃了,再继续练字呗?
不行!阿祚一瞪他,你别闹!等父王母妃回来,发现你功课不好,又要说你!
我就吃碗酸奶嘛阿祐不服道,余光一睃哥哥的神色,又不敢吭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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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城,天上月朗星稀,城中一户户人家光火点点,这正该是夜市热闹的时候,现下看来各条街巷却格外冷清。
而这样的qíng状,其实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两方人马对峙着,明晃晃的刀剑转瞬出鞘,箭矢不知哪一刻会从哪个方向飞来,这样的qíng形让寻常百姓家如何敢轻易上街?便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闷在自己屋里求得一方安宁。
城东侧的一处大宅外,举着刀枪剑戟的人环绕四方。似是官兵模样,又与官兵服制有所不同。
宅中气氛谨肃,四下都没有什么动静。
最内一进侧边的一间厢房内,尤则旭躺在地上望着房梁上的花纹发着愣,无所事事地琢磨自己还能活几个时辰。
这种感觉其实很有趣。他从前就想过,进了锦衣卫便是要过刀刃上舔血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死,他自问不是个多有本事的人,一直觉得自己在面临死期的时候一定怕死了,而且一定会很不甘。
可现在,他居然并没有什么恐惧,也没有什么不甘。
他意外地平静,一件件地回想近来的事qíng,然后回想更久以前的事qíng、再久以前的事qíng,回想从小到大见过的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的喜爱或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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