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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九哥脚下轻快回了东宫,却见玉姐正撩着章哥说话,原要说洪家好消息的,见着妻儿两个脸对脸儿,都是白净可爱,不由上来先与妻儿戏笑一阵,不想逗了半日,章哥打个哈欠,一个字儿也不与这两个无聊夫妻。

小茶儿笑着上来道:大哥该吃奶了,许是饿了没力气说话。九哥这才将食指自章哥下巴上移开来,笑着与拇指对着搓了一搓,婴儿皮肤极嫩,章哥小下巴有两层,ròu乎乎,触感极佳。玉姐看了,也不拦他,由着他回味。待他将手放下,又作个威严状,才问他:看你这步子轻快的,想是有好事儿?

九哥道:说了你休要跳将起来。玉姐道:你说,我不跳。不是,我才没那般不稳重哩。九哥道:咱儿子又多了个舅舅。

玉姐不曾跳起来,却是开心得手有些麻了,追问一句:那我娘呢?九哥道:岳父大人看着极jīng神。玉姐才放下心来,qíng知未必能出宫去看,便也习惯了这隔墙挂心。反与九哥说起皇后之事:崇庆殿娘娘请示慈宫,年前年后的,yù放些个宫人。

九哥道:这是好事,难为她能想到。玉姐笑道:她执掌后宫这许多年,还能真个甚事不懂?我只不知,这要放出多少宫人,是每殿都要放,还是怎地?倘放的人多了,人不够,这新来的又要如何分派?九哥心生警觉:她又要生事不成?玉姐道:慈寿殿近来倒是安静不少,想是在静养,崇庆殿却是真个看不透了,我越发觉着,两宫是不是已离心了?

九哥细细一想,展眉道:若是赵隐王不癫狂,你想齐王、鲁王可能共存?玉姐道:原来根子在这里。怪道慈宫先透了风声儿与我哩,我还想她是不是故弄玄虚。九哥道:是与不是,她们都不是一条心了。想两宫原也是同族,怎地闹到如今这片田地来?玉姐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们眼前那一份利太大,否则何以先时你我受那些挤兑来?

九哥经她一提,却忆及官家先时意在生个亲生儿子的事,心里也是百味杂陈说要过继的是你,想要生儿子的也是你。又觉着惭愧,事qíng业已过去,且自做了父亲,九哥也略能明白官家之心,官家身体近来又日渐不好,九哥又不好意思责怪于他了。

玉姐悄拿眼看他脸色,便知他虽是个好人,却不是没有脾气的,慈宫还略好些儿,他对中宫的成见却是颇深。玉姐难得见九哥对谁有大不满,崇庆殿却必是数得上号儿的。玉姐虽不明白所谓矛盾理论,却也晓得,有些个时候,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两个人便会更亲密。何况崇庆殿对东宫也是真个不甚好。

果然九哥道:她们如何,咱自心中有数便是,章哥愈发要看紧些儿,哪怕是慈宫那里,也休要丢开了手jiāo付。玉姐嗔道:这还用说?我也极少抱他往外处去,纵去了也绝不许离了rǔ母的手。他还小,只吃奶,到吃饭时,不许他一丝儿外头的吃食。

九哥心里升起无限愧疚,他生父是个万事不cao心的人,幼年时见母亲劳碌,心里便立誓:我以后定不似爹这般,必不叫妻子cao心。不想世事无常,偏叫他过继做了太子,宫里人又不真心,小夫妻两个一点闲心没少cao。尤以玉姐身处宫中,所直面者无不险恶。

九哥伸手抚上玉姐面颊:你受苦啦。熬过这些日子,往后便后好了。至如两宫,她们对你笑,你便也对她们笑,她们板脸儿,你也板脸儿,休吃了亏儿去。玉姐道:有你这句话在,甚事我也不觉得苦了。自入宫至今,你见着我吃亏了不曾?

九哥道:小心总是没有坏处的。这新宫人,不知道要用来做甚?他想的恐是刺探、为不法事。玉姐除开想到这个,还想着刚入宫时中宫与的妙龄宫女了。便斜眼儿看九哥,眼波流转,戏道:明刀明枪我却是不怕的,凭她甚样好人儿,我只不要。怕只怕她想新瓶装旧酒哩,只不知你想不想喝?

九哥一怔,看她脸上似笑非笑的小模样儿,心里头一阵发痒,不由凑过头去,在她耳边道:还记着那个?我早忘了,你醋了?

九哥正在长个儿的年纪,这二年身量越发高了。玉姐成婚时与他个头儿差不多大,如今却只好微仰起脖儿来看他,却又扭起脸来,拿半边儿侧脸对他,凤眼儿一挑、嘴角儿往上一勾:是便怎地?现还能提起来,想你还没忘哩,当我的面儿扯谎,你好能耐。九哥清清嗓子,正色道:醋虽开胃,多了便要倒牙,娘子还是少喝为佳。

玉姐眼睛眯将起来,一转身儿,揪起九哥领子,九哥不紧不慢地道:我便不与娘子上醋了。玉姐一个绷不住,手也软了,人也笑瘫了,九哥从容将她揽入怀中,叹道:常闻忠臣难做,总是屡谏不听,娘子熟读经史,可有以教我?玉姐仰着脸儿看他,见他眼中一片笑意,便将鼻子一皱道:你听便是了。

九哥之本意,乃是叫玉姐听他一片心,这门亲事,原是他做梦都想的,却不知妻子心里是否也这般看他。不想玉姐这般答,方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太子,问这话儿,倒有些似奏对了,不由有些讪讪。玉姐却也正色道:我说了,你不听?

九哥尚迷惘,玉姐眼神儿愈发犀利了,九哥叫她刺得一个激零,连声:听的听的听的,又说,又不是臣,你是我妻

玉姐拖长了调子:嗯?他一声儿。

九哥道:妻者,齐也。更要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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