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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当日也在府中,他不告诉你,也是一片苦心。”
伏德又应了,“是。”
“你妹子伏寿在吴地,也还不知内情。朕过几日往吴地去,若是遇见她,也就告诉她。”
“是。”
刘协看一眼伏德呆呆的模样,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便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朕心里有数。起来吧,天寒地冻的,再把膝盖跪坏了。”
伏德此时皇帝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木愣愣站起身来。
刘协原是捧了一卷书在看,此时只能暂放一放,无奈道:“你且去窗边坐着,挡到朕的光了。”
“是,是。”伏德又道,僵硬着要退后,忽然又顿了,想到母亲伏罪书里最后所写,只求“体面一死”,而自从母亲入宫“修行”之后,就再没有只言片语传出来,心中一颤,低声问道:“臣母亲她……”
“姑母好好的。”刘协平静道:“等你回长安就能见到她。”
伏德退后两步,忽然又跪下来,这次却是五体伏地,给皇帝重重磕了两个头,便长跪不起。
刘协叹了口气,只能暂且中断泡脚读书的快乐时光,匆匆擦干了双脚,趿拉着鞋子走过去,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朕又不曾怪你。朕不是说了吗?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朕心里有数的。”
伏德顺着皇帝的力道仰头,却仍是不肯起身,已是泪流满面,泣道:“臣愧对陛下……”
一旁曹昂见状,不愿继续目睹伏德难堪之态,因此已是悄悄避了出去。
此时室内只剩了皇帝与伏德二人。
外面守着的众郎官只能看到窗户上那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伏德短短片刻,感情经历了巨大的起伏,先是被母亲这一封亲笔所写的伏罪书吓得魂飞魄散,又担心母亲已死失魂落魄,待得知皇帝宽宥后骤然放下心来,便情不自禁泪如泉涌而出。在这不知内情的一年内,伏德心中不是没有闪过对皇帝的埋怨,虽然也猜测是不是因为母亲行事触怒了皇帝在,这才将母亲接入了宫中去,否则母亲能在自己的公主府中逍遥自在,又怎么肯入宫去?但是给伏德猜测一万遍,他也不敢想母亲卷入了谋害皇帝这样的大案。而皇帝竟然还保全了母亲性命,更捂住了这样惊天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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