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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爱才之名,士孙萌也有所耳闻。
而且长安离羌人、匈奴实在太近了,皇帝又要大兴兵戈,比起来安定的荆州,自然是更有吸引力的。况且他父亲被罢黜,士孙一族想要在长安城中再出头,短时间内是不好办了。
士孙萌打定主意,握着王粲的手,恳切道:“我与仲宣同去。”
王粲大喜,笑道:“我这便回府中打点行囊,备酒以待文始。”
士孙萌起身相送,低声道:“只等我父亲心情平复之后,我送他还乡,便去见仲宣……”
“这是自然。”王粲也知老人遭此打击,需要子侄辈照料,眼见皇帝如此对待老臣,更叫他觉得离开长安是正确的决定。
王粲了了一桩心事,出了府门,只觉神清气爽,解了拴在府门石狮子上的驴绳,扯一扯那驴的耳朵,听它拉长音调叫了两声,这便哈哈一笑,正待翻身上驴离去,忽见对面路上竟来了皇帝乘舆。
王粲一愣,心跳竟快了几分,立在驴旁,正有几分不知所措,却见那乘舆上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
那少年相貌清俊,双眸黑亮,快步走过他身边,在几名宫人跟随下,直往士孙府中去了。
王粲知道当今皇帝已有十七岁,眼前这人绝非皇帝,但却是坐着乘舆而来。他也当真大胆,就扯过最末的宫人,问道:“前面那位公子是何人?”
那宫人见他穿绸佩玉,想来是府上公子,便道:“那是卢毓卢公子。”
竟然是他。
王粲自然也听说了,那日未央殿中,皇帝召来不足十四岁的卢毓,要卢毓当众背诵《救边》篇,打了文武百官的脸。卢毓所受的荣光,可以说是天下读书人都向往的。以十四岁的年纪,在帝王面前,借名篇驳斥百官,这是何等的荣耀。这卢毓自十岁起便养在皇帝身边,情分自是不同寻常。有人十四岁便在未央殿中大放异彩,能坐皇帝乘舆出入重臣府邸;有人虽饱读诗书,同为世家子弟,且痴长数岁,却不见君王,只能往他乡另谋出路。
王粲愣在驴边,方才的欣然都化作了满心酸涩苦楚。
“你这样不中。”
忽然,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五十如许的清瘦男士。那男士身后,有个拎着医箱的医工。
清瘦男士的目光落在他眉毛上,用带着浓厚豫州口音的话语严肃道:“你这样不中。你现在已经病了,得及时治疗。要不然,等你到了四十岁,你这眉毛就会一点一点掉光。等你眉毛掉光了,最多再过半年,你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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