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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魂飞魄散。
大骇大悔几yù站立不稳,忙颤颤走过去扶住他坐上红木椅。低低蹲在他脚边,手忙脚乱地拿帕子拭他嘴角血痕,又去包扎他手。仰望着文浩苍白的脸,我心中突明突暗,想也不想便没口子地流泪胡乱说道:王爷,求您求您别吓荷烟我不bī您娶阿若姑娘。荷烟知错,荷烟向您赔罪,还求王爷饶过荷烟无知。日后我一定不再胡闹,不做让您不高兴的事,要打要罚任由王爷
胡说。文浩一面皱眉柔声制止,一面伸过左手捂住我嘴。
他掌心温暖触得我唇上轻轻一麻,心湖微样。而文浩却浑然不觉,微红着眼圈深深地看着我,却qiáng笑安慰道:没事的,不过是急火攻心。王府又没戒尺,你倒说这些话。当我作柳太傅,弟子顽皮要打手心的么?
我只知流泪。
还是他皱眉叹道:莫非你当我作当作别人,动不动就要人张嘴求饶么?小丫头,宫里三五门子的行话你倒比原来说得顺口了些其实,你该知道我不爱听这些个,你这样只会令我心里更不受用。
我大窘,满脸红透。
第一百零三章 文浩的秘密(下)
他扶起我坐在椅上,长叹道:这也不能怪你。都说江湖问路不问心宫中时如江湖,以你之xingqíng,在宫中既要谋生又谋心,委实须比旁人付出几倍辛苦。
见我不语,他又道:日后还是自称荷烟好么?我这几年飘在外面,骑最快的马,乘最轻的舟,几乎踏遍隆泰大半壁江山,再长的路也走过从未觉得山高水遥。可你口中轻轻吐出的臣妾二字,终让我明白,是什么样的远才能称得上是千里迢迢。
我忙点头,心中更是混乱唏嘘。却仍越不过琴贵妃那座山去,qiáng牵嘴角微微笑道:是。王爷有命,荷烟自当遵从。
文浩摇头正色道:我岂敢命你?
我这是求你。他说。
心神俱碎,我忙道:王爷言重。荷烟又怎当得起王爷一个求字?
呵,文浩道:你要跟我论尊卑贵贱么?莫说我从不在意这些个,而且若非天意弄人你的身份又岂会
说至此处又不说完,微微一笑,眼光突然落向不远处的阳光下的青石地面。随即俯身抬起我慌乱间掉下的一支白银镶海珠的缕花发钗,淡淡玩笑道:看你,一发脾气便摔东西,可不还是个孩子么?
闻言一怔。发脾气么?自家中获罪后,多少年了,我一直谨言慎行,为何偏偏在他面前可以任xing,可以毫无顾忌?
可以行云流水。
可以海阔天空。
可以我口说我心。
文泽本是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是我夫君,也是最该包容我的人。可为什么与他朝朝暮暮时,虽然很多很多的甜,感觉却如饮蜜冬夜独行,时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再度慌乱
心中所想文浩全然不知。耳边听他轻叹起身,缓缓靠近我,亲手将发钗缓缓推入青丝云鬓我心跟着一点点收紧
他却突然停下,自言自语般低低道:六年前的一个chūn日,大哥因慕柳三公子之名带文浩登门造访。我们走过一路花红柳绿,突闻有靡靡稚凤之音正学唱贵妃醉酒。其音之甜美宛转,有如瑶池清泉。及至看时,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柳三公子正在亲教一小女孩唱曲。那小女孩正弯腰时,头上碧玉钗不慎滑落地面摔成两瓣。我认得那玉很名贵,正暗自惋惜,不想她却拾起发钗顽皮地笑道,玉碎又有什么不打紧?既使碾玉成尘,气节依然小荷烟,说这话时,你只有九岁吧?
微微地挺了挺脊背,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头上发钗又被慢慢抽出。
文浩低叹道:你自是无心一语,但我与大哥听在耳中,却如钟鼓馔玉一般。要知当时历经两年的恒叛之乱刚刚平定,军队劳顿,国库空虚,百姓正需要休养生息。目布尔宁却趁火打劫侵犯北疆,朝中主战与主和的两派大臣们势同水火,尽日争吵不休。听你言语,我与大哥便知隆泰臣民心思便是一个小小孩童也有有这样的骨气。于是下定决心回去便参奏父皇,力主任命定远侯为帅。我们说,既使输也输事不输心。绝不可不战而屈己之兵,绝不事先割地赔款,令子孙万代蒙羞不想却真是正义之师,哀兵必胜。加之令伯父作战经验丰富,因而仅半年便胜了那一仗,还签下睦邻友好,互通边境商贸的协议
他一面说,一面再次将那珠钗cha好。退开两步,看着我微微地笑。
我脸陡然大热,忙低下头去。
那个冬日的午后。
淡日临红窗,茶烟绕青案。雨过天青官瓷瓶中红梅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案几上玻璃罩里十锦珐琅彩的西洋钟轻轻行走。
分明的,我听见自己心动一如钟摆,分秒嘀哒
第一百零四章 相思红(上)
文浩要我不必理会谢家。
他说,男人自有男人的谈话方式。
只得应了。一路心神不宁。回宫时已是月影朦胧,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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