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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俘虏显然没有这样的力气,莫非是将军给扯断的?
将军往日里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穿过的衣衫随手乱丢,转天不知压在哪了,找都找不出来,翻山越岭行军久了,草地里睡过马背上睡过山谷里睡过,有没有被褥早就不在意了。不会照顾自己自然也不会照顾别人,鸿野从未见过将军对谁如此细心,连人醒来可能渴水这点小事都想到了。
若说这人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倒也可以理解,可这人明明是从北夷捉来的俘虏,与他们大战八百回合,是他们不可饶恕的敌人啊。
将军这是怎么了,莫非要将这人养在府中,不愿再放出去了?
鸿野坐立不安心中踌躇,郎中拎着药箱来到门外,他摆手让郎中进来,自己退到旁边站着,静静盯着郎中。
他与鸿卓幼时交好,鸿卓是他最敬爱的表兄,表兄走后他发奋图强日夜练武,有幸被提拔到将军身边,成为将军的副将,鸿卓因北夷而亡,他这些年来不敢淡忘,将仇恨埋在心底,只想有朝一日寻得良机,好好为鸿卓报仇,可是将军此番如此反常······这甚么鬼面修罗怕是有甚么魅术,令将军迷昏了头脑?
此人今后还有大用,要用他在战前诱敌,要用他逼兰赤阿古达出来,可不能让将军金屋藏娇,生出恻隐之心,舍不得再用他了。
郎中坐在塌边,搭着兰景明腕脉探来探去,捋着长长胡子叹息,叹息过后拧起眉头,换边再探一回,探了半晌还不放心,拾起银针转了几转,眯起眼睛看看,将银针收回针袋。
“如何了?”鸿野不耐烦了,走到郎中身边,“不必这般长吁短叹,府里药材众多,没甚么找不到的。”
“大人息怒,小老儿医术不精难堪大用,这位病人五内亏空气血瘀滞,体内余毒未尽,非药石所能医了,”郎中抱拳拜下,“若用温补的方子吊着,好好将养不再动怒,还能多些安宁日子。病人气力不足神智虚弱,最忌动怒动心动气,若要让人再多活些时日,这些千万要小心了。”
鸿野僵直立着,脑中五雷轰顶,眼珠眨动半天,才算找回言语:“你说的······ 可是真的?”
“小老儿得祖师衣钵行医一生,不敢有半句妄言,”郎中道,“若大人不信,可以再找他人过来瞧瞧。”
鸿野扭过头去,望向兰景明昏睡的面容,这人与将军在战场上交手数回,他都是亲眼见识过的,这人骑马拔营行云流水,与将军打得有来有回,一柄长剑舞动虎虎生风,令人丝毫不敢小觑,传闻在北夷帐中也是身负重任,颇得兰赤阿古达喜爱······怎么可能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几日活头了?
此事之中定有蹊跷,或许此人真有甚么魅术,装成这般虚弱模样,引动将军恻隐之心,蛊惑将军心智,令将军心旌摇动。
绝不能让这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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