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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野在陈靖背后立着,眼观鼻鼻观心垂着脑袋,憋得脊背发颤,险些笑出声来。
陈靖不为所动,飘飘然掀起眼皮:“你倒是很关心他,他却从来没提过你,可怜你遇人不淑,一腔真心全错付了。说起来他倒是南征北战,在外颇有威名,为何你却默默无闻,无人听说过你?难道你受他庇佑,离了他便没法行走?”
鸿野以手扶额,后背冷汗直冒,心道将军真是学以致用,白日里在青梅苑听曲的唱词都学过来了,也不知是要做甚么。
“胡说!胡说八道甚么,你懂个屁!他,他他,他,我告诉你,他才是我的契弟,唯我马首是瞻,事事听我差遣!”兰道真涨红脸颊拼命挣扎,拽得锁链哗啦作响,满脑子热血上头,胡言乱语起来,“我可告诉你,知不知道甚么叫做契弟!我说东他不敢看西,我说南他不敢看北!连那甚么、那甚么时候、他都在下|面的!”
兰道真昂首挺胸舌尖发瓢,只觉得扬眉吐气,心中畅快不已。
轰然一声惊雷,鸿野眼前发黑,只想找个棉团过来,将这小子堵成哑巴。
陈靖手指一动,行刑人一道长鞭甩下,揍得兰道真连连跳脚,嗷嗷叫唤不停。
外面乌云压顶,刑房内昏暗一片,潮湿水汽攀涌上来,如同一层暗霾,遮住陈靖面颊。
陈靖侧过半身,鸿野慌忙过来,毕恭毕敬听令。
“去将包裹放到我卧房榻上,”陈靖唇角浅勾,眼底殊无笑意,“一样都不许少了。”
第66章
凉水热了,热水凉了,小腹虚沉沉的,腿|间热得厉害,如同泡入温泉,泉水软绵绵翻涌而来,一浪接着一浪,托住身体漂浮,在水面摇荡起来。
漫天大雪呼啸而来,雪落无声融在脸上,眼睫被黏住了,紧紧裹在一块,半晌无法睁开,兰景明艰难翻身,口鼻扎进被褥,呼吸全堵住了,呛得他闷咳出声,竭力撕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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