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页(1 / 2)
兆言扫了一眼阶下众人,缓缓道:“你们到行宫来请命,是向朕索要宇文徊了?”
颖坤一听宇文徊的名字,不由停下脚步转回身来。拓跋竑俘虏了薛纯将之斩首,吴军俘虏了宇文徊,薛亮所说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是要杀宇文徊来给鲜卑人下马威了?
想到阿回她心中一凛,忙调转回头劝谏道:“宇文徊只是黄口小儿,拓跋辛扶持登基,现在帝位也不保,鲜卑军中认识他的人恐怕都没几个,拓跋竑更是目中无人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杀之如何能挫敌锐气?恐怕反而要让燕州百姓以为陛下不仁,连妇孺幼儿都不放过。”
兆言立于阶上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薛亮冷笑道:“俗话说长嫂如母,杨校尉果然还惦记着这个小叔子,要帮宇文徊说话。至于我爹以前叫了你那么久的妹子,年岁已久,校尉大概早就不记得了。”
原来他的敌意是因为这个。颖坤道:“少将军,我是就事论事,并非徇私。两军对阵如能伤其将帅,自然可大挫敌方士气涨己声威,将帅越有名望则效果越显著,鲜卑如今士气大振正是因为薛将军在军中的威望隆盛。反观宇文徊,年幼弱质养于深宫,登基仅数月,毫无权势威信,俘虏他时就未见鲜卑受挫,如今鲜卑已另立新帝,杀之更无助益。如果是声望显赫的统帅,我也一定支持少将军杀之壮我军声威。”
薛亮道:“杨校尉说得没错,宇文徊乳臭小儿,拓跋辛的傀儡棋子而已,要动也得拿有威信有名望有人拥戴的开刀。”
兆言站在行宫门前,面无表情:“眼下我们手里哪有这样的人呢?”
“活人是没有,死人倒有一个。”薛亮跪下道,“陛下,臣请发仁怀太子墓,开棺戮尸,曝于阵前,叫鲜卑人也尝一尝威风扫地的滋味!”
颖坤脑中“嗡”地一声,如同这三九天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她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里枯哑干涩,连着咽了三口唾沫都没有咽下去。
她只能抬头去看兆言,他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俾睨看她,双眼眯起眼睑低垂,眼角漏出来的一点神光也是冰冷的。他当然不会阻止,他嫉恨咸福,说不定自己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碍于皇帝的仁义之名不能为之,薛亮提出来正中他下怀。
听不清兆言说了声什么,薛亮等人伏地叩首,领命而去。颖坤追上去拉住薛亮的袖子,跟着他跑了一段,才勉强能断断续续地开口:“少将军,你、你真的要……你不能、不能做这种丧德残虐之事……”
薛亮停下来看着她冷笑道:“杨校尉真是方寸大乱呢,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我差点忘了,仁怀太子是校尉的前夫。你嫁给一个鲜卑人,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把尸骨挖出来震慑敌人你都舍不得,我爹的头颅叫鲜卑人绑在旗杆上四处传递、凌|辱取乐,你现在能明白我的心情了吗?你还要跟我说就事论事吗?”
颖坤极力稳住心神劝道:“少将军,你的心情我当然能体会,我爹也是为国捐躯战场阵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