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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延没想到聂铮会反过来安慰他,不忍移开眼光地凝视男人片刻,才回神,忙不迭摇头,“我没事。”

  目光朝灵柩尽头的供桌望过去,老人家慈祥面目已褪成黑白,但音容犹在。聂铮没多说什么,踱步上前,三次深鞠躬,又上了柱香,而后在灵前驻足良久。

  童延不知道聂铮上次见到老太太是什么时候,但他敢保证那一次分别,聂铮一定没想到是永诀。

  世事无常,何等哀凉。

  本来这是不该走神的场合,可童延究竟还是走了个神,瞩目聂铮片刻后,把注意力转到一边。

  随聂铮进来的有六个男人,其中两个一直守在聂铮身后,另外四个分立大门两侧。

  对,这还是跟进来的,外边,不知道还有没有。

  他一向靠随行人员的数量判断聂铮身上的重量,上次男人回来带了四个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还在增大。

  夏老太太无儿无女,但有两个侄子,下午都从外地赶回来了。

  就算如此,老人的社交有限,来吊唁的人依然不多,灵堂显得非常清冷。聂铮受过老太太的恩,又有前后二十年被照顾的情分,晚间留下守灵是必须要尽的心意。

  晚饭后,聂铮对童延说:“你先回去休息。”

  童延察觉男人情绪明显低潮,哪能真离开,忙摇头说:“今晚我也守在这,反正明天我也没事儿。”

  再说,他也舍不得走,他们见面多难得。童延说完就赶紧到一边坐下,不再给聂铮反对的机会。

  下葬前,灯烛不灭,好像要照亮逝者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缕魂。到深夜,见老太太的侄子已经精神不济,聂铮到灵前,屈膝蹲下,拿起一摞黄表纸,伸进烧纸钱的盆里,用打火机点燃。

  很快,童延也跟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也朝那纸堆伸手。

  聂铮一把握住童延的手腕,说:“我来。”

  按本地的风俗,在这个日子给逝者烧纸钱该由血亲或姻亲的小辈来做。聂铮不迷信,但该讲究的还得讲究,他无所谓,反正对他来说,夏老太太更像母亲,但童延家里,童艳艳还活得好好的,可别让孩子在这儿犯了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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