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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读前十分钟踏进班门,居然没有收到任何奇怪的目光——就仿佛他只不过是跟其他同学一样,在家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后,痛苦地垮着一张脸在周一来上学似的。
陶风澈交完作业回到座位上准备早读时,还是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汪源憋了一早上,终于在午餐时破功,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满脸神秘地凑到陶风澈的身边,压低着嗓子向陶风澈询问他请假的原因。
陶风澈想了片刻,含糊回答:“查案子去了。”
“是……”汪源语气迟疑,见陶风澈点头后,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查出来了吗?”
陶风澈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嗯。”
当初让汪源帮忙查账户的钱款流向实属无奈之举,现如今他解开了跟随月生之间的误会,完全可以借助陶氏的力量继续往下查。这件事牵扯太广,背后的真凶又是杀人如麻的红帮,他实在不愿意让朋友陷入危险之地。
“那就好!”汪源一贯是个没心没肺的个性,不疑有他,整个人瞬间喜上眉梢,伸手一拍陶风澈的肩膀,又嘿嘿笑了两声,喜滋滋地想说些什么。
可陶风澈开口却比他要快。
“谢谢。”他郑重道。
汪源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滑稽,=4不适应地挠了挠头。
“嗐,你干啥啊怎么忽然这么客气,吓了我一跳……嘴上道谢那都是虚的你知道吗?今天午饭你请!”
“我请。”陶风澈爽快地一点头。
···
重新回到学校后的生活比陶风澈想象中还要平静许多。
他刚从枪林弹雨中走了一圈,即便没遭什么罪,又在家里调养了一个星期,但时不时地却还是会被震耳欲聋的枪声所惊醒。
炸裂的帷幕与残肢断骸填满了他的梦境,铺天盖地的血色下,太阳穴被冰冷枪口抵住的触感犹如附骨之疽.
他在黑暗中瞪大了眼,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直至新鲜空气终于充盈了他的肺部;又将枕头底下压着的格洛克34拿出来拆卸一遍后重新组装,这才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然后他躺回床上,强迫自己重新回到了睡梦之中——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
乍一回到学校与家两点一线,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的规律性生活,陶风澈一开始总感觉有些古怪,好在他适应的速度很快。
时光如同潮水般向前逝去,十月下旬,陶风澈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即便是多年以后,陶风澈都一直将那一天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都不用闭上双眼,所有的蛛丝马迹便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六。
随月生开了一早上的视频会议,午饭后总算是闲了下来,陶风澈便将写作业的计划往后推了推,约他去靶场练枪。
随月生欣然同意。
气温已经稳定在了适度左右,陶风澈还顽强地拒绝着徐松让他穿秋裤的要求,随月生却已经穿上了厚重的毛呢大衣,连围巾都围上了,整个人看着平白无故小了好几岁。
陶风澈看得又心动又心疼,塞给他一个巴掌大的小热水袋,又牵住随月生的另一只手,拽在掌心里捂着。
“就几步路,走快点就到了。”随月生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手,却也没真的将手收回去。
陶风澈早就习惯了随遇色的别扭劲,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只微微一笑,把随月生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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