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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沈渊。
沈渊的手因为他的动作缩回去了一点,但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来得及放下。
“你,你来了?”白则惊讶地问。
好像他不该来一样。沈渊微一挑眉,收回了手,“嗯。”
说完又抬起下巴,补充一句:“怎么,我不能来么?”
白则赶紧摇头:“不是……我只是好久没见到你了。”他顿了顿,又坦诚道:“有点想。”
沈渊闻言愣住,轻咳了一声,视线垂下去,朝他挥挥手:“过来。”
白则过去了,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沈渊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他脖颈处,胳膊圈住了腰。
黑发滑过白则的肩膀,触感很奇怪,凉丝丝的。他低下头看着沈渊的发界,有些不知所措,手僵着,放也不是,抬也不是。
白则想起自己小时候,做错了事向母后撒娇讨饶时,就像极了这模样。
但他察觉得到,沈渊似乎不太开心。
他想问问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资格问。
“雨下了快半个月了。”沈渊忽然说,声音闷闷的,“河口水漫上码头,再过几天,西边的田也要淹了。”
白则在他面前一向是没有伶牙俐齿,连反应都慢半拍,下意识应:“啊。”
“初夏的雨不应该下这么久。”沈渊说着抬起脸,眼皮松松地掀开一角缝儿,露出半只黑曜石般的眼,静静俯视白则,语气平淡无波,好像只是自言自语。
白则隐约觉得这话还有下半句,但沈渊没再往下说了。
他圈着白则,眼睛没有定处地描摹,两个人也不说话,只相对望着,时间在一旁悄悄流逝,等到沈渊想起那壶参茶时,茶已经凉了。
他起身去试了茶温,又皱眉放下,说了一句什么,白则听不清。他看着他的侧影,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个想法——
沈渊是不是来道歉的?
可为什么道歉呢?是为十天的冷落吗,是为那只花蛟吗,又或者,是为他让自己疼痛的喜欢吗?
白则矜贵惯了,又闹腾了快一百年,这还是第一次安静下来试着揣摩别人的心思,虽然很不熟练,但只依靠直觉,还是多少猜中了一些。
可他当时在心里摇了头,只以为那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直到很久以后,白则去了极乐界,终于有了用不完的时间,可以很慢很慢地回味往事,忆起这一段时才发现,原来沈渊的心,也并不是铜墙铁壁。
世界之大,北有幽寒之溟,东有无垠之海,南有纵横之川,佛祖西坐极乐界,而九州大陆嵌于中央,山河相间,绵延万里,青天笼于其上。
龙发于东海,曾南徙入川,自此分出东南两族,族内又有各支,龙王统之,王位世袭相传。
若非要分出高低贵贱,白则也是东海龙族里最高贵的那一支,那一个。
虽然千万年间两相隔绝,但人间关于龙的传说依旧数不胜数,最大的原因是总有像白则这样对人间充满好奇的龙。他们化作人形上了岸,从此流连忘返,在九州大地留下数不清的龙的痕迹。
在他之前,赤睢就是其中之一。
外头下着雨,宋清声来的次数少了,可每次他一来,歌声绕梁飞入时,白则总会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样的龙,能让宋清声挂念这么久,不断寻找,鞠躬尽瘁。
白则对赤睢,对自己的哥哥没有任何清晰的印象,大概是从没有见过的。东海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此讳莫如深,若不是那次无意偷翻了族谱,白则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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