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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目光一直在闪躲,“觉得你唱得不错,想问问那一出是什么戏。”

“玉堂春。”唐立言接得迅速,立刻坐直了身体,捏起手花,字正腔圆地唱起西皮散板,“慢说不认王公子——换骨脱胎我认得清!”

这一通起范,惹得裴山心神动了又动。

旧儒家的仁义礼被扔到报纸上供新学派们口诛笔伐,学生们宁愿去大街上逛荡也不肯留在教室。裴山坚守的那一点点道德、伦理,放在将倾大厦下,可笑极了。

罢了罢了,这种世道,活一天少一天。

那就,随这孩子去吧。

裴山逼着自己抬头,去对上那双满是热情的眼。

“好听。”裴山虚长了七岁,这会倒像个不开窍的小孩,紧张地手心冒汗,“听不太懂,但是,好听。”

唐立言也在抖,他凭着这个对视,好像能猜出先生的意思。

激动,又害怕,唐立言急急去握先生的手,攥得死紧,生怕人逃开了,“有几句,先生一定听懂了。”唐立言清清嗓子,气沉丹田地唱道,“眼前若有公子在——”

纵死黄泉也甘心。

裴山猛地捂住他的嘴。

大过年的,裴山很是忌讳这些字眼。

只是这应激反应过于强烈,让二人的距离陡然变近。

裴山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试图后撤,却被唐立言一把抱住。

“先生,我能抱抱你吗?”唐立言颤抖着环住他的腰,“别讨厌我,我就抱一下下,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我就……”

裴山动弹不得。腹诽着这人明明都已经付诸行动了,嘴上还故作绅士地问“能不能”,又羞又恼,挣扎几下又逃脱不开,便沉下声,“我如果说不能,你就放开我?”

唐立言真的闻言松开了手。

但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没一会,便重新环上来,甚至更紧。

唐立言带着点哭腔说:“不行,还是不放。”

裴山早就心软成了一滩,却还是放不下那点数十年儒子的劲儿。被一个男子这样抱着,心中仍旧是别扭,“那如果我说,这样,会让我不舒服呢?”

“不管,今天是你先招我的。”唐立言成心要耍赖耍到底了,激动地直咳嗽,“你主动去后台、主动来这儿、又主动碰我的脸。我一放,你又要躲了。”

裴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躲避给了他多大的伤害。

这一刻,什么家庭、清白、教职的顾虑,都化成水融进这一声声呜咽似的“先生”里了。

裴山无奈地放弃挣扎,就好像认命,“不躲,可是你勒得太紧了。”

唐立言一顿,这才稍稍放开他,却低下头,埋进脖颈里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先生这是答应了?”

“有什么答不答应的。”裴山叹口气,“再不答应,你岂不是要追到学校去?”

“呜呜呜只要你不跑了就行。”唐立言忍住咳嗽,却忍不住眼泪,“先生别躲,我会很爱很爱你——比那些个小姑娘更爱你。”

裴山本想笑他一句“幼稚”,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心中期待藏起来,装作一副被迫无奈的样子。

这样,等年轻人的热情耗尽了,分开的时候也不至于让自己太难堪。

俩人就像几辈子没说过话似的,相对坐着,把彼此的口味喜好交换了个遍。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唐立言在说话,从自己爱吃橙子说到他家上下几口人,恨不得把还回来的卖身契都掏出来给裴山看。

这关系一确定,唐立言心里那点小九九都藏不住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拿出来说一说。

唐立言问:“以后我不叫你先生了行不行……为什么王老师他们都可以叫你小山?我也要叫你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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