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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翥松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没事,老瞿搞得定他的,多少不愿意看病的都被家里人连哄带骗给骗来,交到老瞿手上没多久就服帖了,巴巴地自己来。”辛夫人安慰他,给他泡了杯大红袍,(“给你尝尝,我这领导特供,正职专享限量版”,)“你搞这么上心,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
程翥用完了力气,歪在沙发上有点颓,“不说了吗,就是个学生。”
“你这是打算冲击今年什么模范教师中国好人之类的奖项啊?我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模范?”辛主任揶揄一番又板起脸,“他家情况好复杂,你别给人上套了。哎,这小子有点啥心理疾病也正常,家里都这样了人还能没病吗?”
程翥说:“到底啥情况,我让你查你查了没啊?”
“查了,我这副主任干的不就是这事,喏,”辛夫人把一份资料递给他,身子前倾,凑近了神神秘秘开口,“车祸,出东七高速下省道,在郭田埠那里一段急弯公路上撞到护栏翻出去的。驾驶座的男的当场死亡,副驾上的女的三度烧伤面积达到70%,送来的那天,两家亲戚差点在我们院急诊打起来了,上演全武行啊,当时就是我们主任去摆平的,差点没给他们跪下。这事好出名都有记者来了,你今早电话来我就觉得似乎有印象,一查,果然是。我听护士说,昨天他家亲戚还上演极地大逃亡,又跑了一个签字都不敢的。他一家在我们这,也算名人了。”
程翥都听愣了:“怎么回事啊都?为什么要打起来?”
“这我也是吃瓜不保真啊,总不能真问家属——也没家属了,就你那学生一个,他又不开口,都我们护士长东拼西凑道听途说的。据说这车祸有问题,因为男方很久不开车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开车。那天据说是女方一定要求他开车回老家,男方家因此指责女方是故意的,好像是说有些夫妻矛盾;女方家就更直接了,直接说男方是杀人凶手,说这车祸是他打算自杀,却不忘搭上自己老婆。”
“还有这种隐情……”程翥无语了,信息量太大一时缓不过来,“那要是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不是涉嫌犯罪吗?公安没有介入调查?”
“是啊,可是谁讲得清呢?死无对证啊。”
“怎么能这样讲呢?女方还活着啊。”
辛主任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你不知道?……他啥都没跟你说,你还这么热心帮忙,你是不是被人卖了还数钱啊,我咋没觉得你之前这么傻白甜呢?”
“怎么了?”
“他妈妈林幼霞,比起烧伤来说,最严重的问题是PVS……也就是持续植物状态。当然,在这种程度的烧伤现在都还不稳定的情况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至少,那植皮敷料换料受的罪也少很多。”
“……醒来的概率呢?”
“你觉得呢?我也不是搞这个的,我只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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