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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津的确有点尴尬了。
可能是因为就算平时说对方是个小孩,但方颉确实也是即将成年的,个子和自己一样高的男性——还是一个长得挺帅的男性。刚才方颉扶着自己的时候偏了下脸,江知津的唇角差点蹭到了对方的下颚,吓得江知津一个激灵,立刻退开了一点。
毕竟性取向为同性的是自己,他不希望因为一些太过亲密的举动,对方颉有什么影响,或者对两个人有什么影响。
他脑子里兜兜转转了这么多,但是看到一动不动站在自己床前盯着自己的方颉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往床上一躺,随手拽过被子一盖。
“我喝晕了行了吧,赶紧回去睡觉。”
“不行。”方颉嘴角紧绷,上前两步到了江知津床头,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为了看清对方的表情,方颉甚至俯身低头靠近了对方,问:“你什么意思,我哪里有问题?”
因为俯身,床头的壁灯被方颉遮住了,江知津就笼罩在方颉的影子下,仰头只能看见对方光影里的脸,还有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睫毛还挺长的,江知津莫名想。
“比如现在就有问题。”江知津有点累了,索性实话实说。“时间太晚,靠得太近。”
方颉愣了一下,过了会儿猛地直起了身。
光线没了遮挡,重新落在江知津脸上。江知津顿时又有些后悔了,放缓了语气道:“行吧,是我说错话了,谢谢你照顾我,回去睡吧。”
他一边说一边还得忍受着疼痛,心道这都什么事啊。
半晌之后,江知津听见方颉“嗯”了一声。
对方声音很低,太短又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就说了这么一句,方颉已经转身出了江知津的卧室,又帮忙把门给关上了。
“啊——”江知津没忍住哀叹了一声。
小孩儿挺敏感的,估计又要多想。
方颉确实想了挺多的,就在江知津那段“在意与不在意”论刚说出来的时候,方颉脑子里就转过了挺多念头。直到江知津说出那句“时间太晚,靠得太近”,方颉才猛然间惊醒。
他发现自己确实靠得太近,甚至有些奇怪了。
不管是刚才俯身去看床上的江知津,还是帮他扶回房间,或者是对方用外套给自己擦雨时、方承临来的那次和自己谈心时、家长会时……自己都有些不太正常。
如果说以前不知道江知津的性取向还可以解释,那么知道江知津性取向后,自己的心态和举动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比如莫名其妙想知道江知津在干什么,莫名其妙对那个李行延的有点好奇,莫名会担心江知津生病,莫名听到刚才那些话时会有点生气。
方颉躺在床上,慢慢吐了口气。
江知津说得好像没错,但他就是有点不爽。
他还没找到自己不爽的原因,暂时归结为江知津这种突然划清楚界限的举动有些伤人。
没有我你喝醉以后谁照顾你啊,那个追你的人吗,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哦,李行延。
方颉“啧”了一声,蒙住了被子。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还挺大,直到方颉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才停。方颉依旧起得挺早,看到江知津紧闭的卧室门时,方颉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试着去开了门。
毕竟对方昨晚还病着,不知道今早怎么样了。
昨晚是方颉关的门,江知津没有锁上,把手一转门已经打开了。卧室里窗帘全部拉着,也没有开灯,显得很暗。床上江知津还睡着,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方颉看不清楚对方有没有醒。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声,缓缓走到江知津床前。江知津眼睛紧闭,看起来没醒,只是呼吸声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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