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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就调笑:“淮允这是准备占我便宜?”

“别动!”叶淮允抬手按在他另一侧未伤的肩,语声带着在朝堂上时的储君威严,不容反驳。

脱去外袍后,更清晰看见那箭伤深得几近入骨,血肉模糊,比他预想最差的情况还要更糟些。

血肉早已干涸黏住里衣,叶淮允皱紧了眉道:“可能会有些痛,咬紧牙忍着点。”

褚廷筠随即哑着嗓子小声道:“疼……你轻点……”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呢。

叶淮允缓缓抬眼,无奈道:“我还没碰到你。”

褚廷筠脸皮极厚地笑了笑。

“嘶啦”一声锦帛裂响,褚廷筠莹白如雪的肩头立刻漫开一片殷红,带出表层黑色毒血。这晌他反而没有喊疼,一丝闷哼都无,仿佛真就像不知痛觉的人连身形都没有顿一下。

叶淮允沾了湿布替他清洗,叹着低声开口:“你没必要为我挡那一箭。”

“怎么没必要?”褚廷筠道:“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疼。”

他语调认真,甚至认真的有几分不像是他。

叶淮允早习惯了他的漫不经心,乍然对上他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愣了愣。将手上动作放得更仔细了些,柔了声音问:“很疼吗?”

“倒也还好。”褚廷筠还有余力耸肩,“习惯了就感觉不到了。”

叶淮允不知那五年间,他在战场上受过多少刀剑之伤,纵然皮肤表面看不出疤痕,但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待上完药包扎好伤口,叶淮允站起来收拾掉桌上撕烂的血袍,又听见褚廷筠声音极低地唤了声他名字。

“嗯?”叶淮允应着。

褚廷筠声音喑哑,“对不起。”

“什么?”叶淮允手上一顿,错觉以为是幻了听,他从没在这个桀骜狷狂的人口中听到过这三个字。

但这一次确确实实是真有其声,褚廷筠说着:“我那时该听你暂时撤退的。”低声道:“这么些年见过太多生死无常,连自己这条薄命也只是运气比旁人好点捡来的,还以为早就对世间万物都不在乎了。”

“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还是会怕的,但不是为着自己,而是怕你出事。”褚廷筠道:“我答应你,以后做事尽量不那么莽撞。”

他的话音落在耳中,有如春日细雨打进溪流里,漾出一点涟漪,一点暖意,还有一点苦涩。

叶淮允一时有些答不上话来,挨近他些许,就这样闭目吻了上去。

褚廷筠感受着他吻在嘴角的力度温柔,与他纠缠得缱绻,沉浸其中,完完全全地忘了肩上火辣伤痛。

流萤扑飞,夜色溶溶落漫绮户。

两人丝毫困意也无,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今夜发生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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