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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见到神明。
百谷两眼一黑,这让他如何有胆量穿行曝尸中,晾透的尸体还好说,可怕的是没死多久的,离得老远都能闻见腥臭,千奇死法面目狰狞煞人,更别提凑近了。
百谷二话不说向岚间跪下,给他磕了个长头:“大慈大悲岚间大神,求你带我离开这阴森之地,恐身上沾染不洁,有辱山殿。”
“………”
岚间学他说话:“好怪,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呢。”
百谷双手合十:“以前的旧账就翻过去吧,自今日起我就是您的信徒,每每餐前都为您上香。”
“有心了。”
岚间背着手叹气:“可惜在下修行尚浅,小庙容不下你。”
百谷:“津滇都可化龙呢,同出一胎你带我去怎么就不行。”
“不要拿我跟他比,不要说我不行。”
“那你把我带过去。”
“不行。”
百谷:“你这男人就是不行了?”
岚间被他堵得深吸一口气:“你跪着跟我吵架吗,你还是站起来跟我吵吧。”
百谷就拍拍衣服站起来:“那我不拜你了,你都不灵。家里拜个灶台还能变出碗粥呢。”
“多谢。”岚间满心感恩:“我也怕今后听见你祷词千里迢迢来打你。”
“指不定何时你就驾鹤西去,别浪费时辰在打我上了吧。”
“死前不出气,什么时候才出?”
百谷认真想了想该怎么反驳他,但觉得还挺有道理。
“多少人踏过此路。”岚间说起正经事,“不历身死,谈何献祭,唯独你就不行吗。”
百谷脾气上来了,他抗着包袱以手掩鼻入了天葬林。木杆交叉凿桩,彼此彩绳缠绊,落脚之地有可疑油腻脂块。一个翻身,面前死人身着鲜艳的彩衣,被秃鹫揪掉一半脸,用溢出来的萎缩眼珠看着他。百谷踉跄避让,后边的棺材板正好挡在他膝窝处,便一屁股往后坐进了木棺里,“咯嘣”几声,把别人的两条腿骨坐断了。
百谷:“………”
他一个蹦起回头跳着跑出来,心口狂跳,气喘吁吁地贴在岚间身上,两手抱着他胳膊:“那个,我不行。”
岚间本来想笑,看人被吓得厉害,像初生不畏的小豹被牦牛顶了一角,舔着伤口夹着尾巴,要投进阿妈的肚子底下哄一哄才能好。
岚间摇摇头,伸手甩袖,霎时雾起流窜入林,将尸骸拢入浓密凝练的冬雪,染为牛乳般的纯白,余下几只蜷曲的肋骨阴影和刺穿视野的尖锐指甲,还隐约昭示着这是墓地。
百谷呆呆地抓着他:“………这不是更可怕吗,瞎子才去呢。”
岚间手掌往百谷的眼上一抹,没多少耐心:“被你多折腾几次,就晓得自己为何会短寿了。
“你可别赖上我……咦。”
百谷双手挥动,发觉双目已昏晓不分,阴阳不识,白茫茫得一片,几根手指都数不见。岚间牵过他手腕拉着往前走,他就亦步亦趋地碎步尾随,问道:“你这是什么法术,一叶障目么?”
岚间:“有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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