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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对面的姐姐说,“或许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在抵触现在的生活。”
“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我当然想快点好起来。”
“别着急回答。意意,静下心来,你有没有想过好起来之后的生活?当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以后,是不是生活也会恢复到失明前的状态?”
她说,“那个状态令你不满,或者说抵触,对不对?”
“……”
岑意沉默了。
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思考过出道之后的生活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一个显著的原因是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每一天都在跟着行程跑,休息时间太宝贵,都要抓紧用来睡觉。
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抱怨什么。Eureka里每一个人都在经历和他一样的工作,而大家都好好地消化了,没道理只有他接受不来。
但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不得不停下来的理由呢?比如——失明?
“我不知道……但即使真的抵触,也没办法啊。”
岑意双手放在腿上,焦虑地不断交缠手指,低声说,“那些都是必须要做的事。”
“是的。不用紧张,其实我们都是这样,尤其现在城市里,人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常常就是因为要面对这些可能不喜欢,但不得不做的事。”
她说,“但既然是必须要做的事,与其抵触地完成,不如转换一下心情怎么样?”
“怎么……转换?”
“去设定一个更高的目标。想象那些必须要做的事是一架□□,通向最终的目标。现在费力爬上去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去实现那个目标而做出的努力——是你自发地去做,而不是被迫地完成了。”
回家的路上,岑意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这段话。晚饭时也是心事重重地模样,吃完饭就回到房间里自己待着。
岑教授看得更加担心,“是不是心理咨询出了什么问题?”
沈闻霁代为安慰。
“没事,让他自己安静地想一想会更好。”
今天原本有团体活动的,同时宣布了新歌新舞台的筹备消息。因为私人原因而缺席Eureka的岑意在粉丝间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有人猜测他将不被允许参与新歌的筹备工作。一时间阴谋论横行。
被沈闻霁的方法启迪后,岑意发现可以通过语音播放来玩手机,靠着人工提醒音一步步听到了漫天的留言。
在对他的质疑声之外,更多的声音是在对Eureka的发展表示悲观。这个刚刚度过选秀辉煌期的男团,也不可避免地走入短暂闪耀后光芒黯淡的时期,甚至要通过这种新闻来博取眼球,才能找回一点昔日的关注度。
自己挨骂怎样都没关系,但岑意听不得大家因为他而挨骂。尤其工作结束之后,无论群里还是一对一私聊,大家都在关心他的状况如何。
他没有回复任何人的消息,丢开手机拉起被子蒙头缩进去。
接着是第二天,第三天。每一天对Eureka冷嘲热讽的声音从未消失,新歌排练,路透的上班图里唯独岑意缺席。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迫切地想要复明,即使要回到一个月前那样繁重的行程也无所谓。但每一天睁开眼睛,得到的都只有失望。
一天又一天,转眼又是一周过去,漫无希望地向前延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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