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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把他绑起来,任你胡作非为?”卿疆冷哼一声,眼里是常年于战场厮杀的狠厉:“只怕再耽搁一会儿,镇抚司的人就该找来了。”

卿泷急得快吐血:“那就真如他所说出兵相助,咱们可是一早就谋算好……”

“闭嘴!”卿疆打断二子之后大逆不道的话,他坐回主位,复端起茶盏,才发觉茶水已经凉透了,气头下猛地砸了那上好的青花瓷,手指微微颤抖。

正此时,卿雪藏走了进来,那碎瓷刚好溅在他脚边,他看也不看从上面踩过,脚底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那张素来吊儿郎当的脸面无表情时,才让人惊觉其眉眼之锋利。

卿雪藏道:“父亲莫要动怒,俞明寂让我们当螳螂,但实则我们可以做吃黄雀的蛇。我有一招可解这步棋。”

俞礼一夜未眠,摇曳的灯光下,俞礼来来回回思索自己这段日子来可有走错过哪一步,灯火的光照在他侧颜,昳丽生艳,美好得不似凡人。

小寺掌灯进来,瞧见主子还没睡,便去拿了件披风搭在他肩上,揉着睡眼道:“主子饿了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好,做丰盛点。”俞礼撑着头,暖光下纤长的羽睫微阖,指不定这就将是自己最后一顿饭,为避免黄泉路上饿着,怎么也得吃好些。

小寺只当主子确实饿了,叫醒府里十几位厨娘迅速弄好一大桌子菜,顺便熬了碗药来。然而菜刚上桌,俞礼刚拿起筷子,就有暗探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圣上快不行了!”

怎么这么突然……

昨日去看的时候,昭兴帝分明还有些气息,看着像能再撑一段时间才对。

莫非商熔知道商炽没死,刚拿到辅政权时就急了?

紧接着又有消息报来:“主子,各宗亲已带人进宫,皇太后正随侍龙榻。”

俞礼皱眉:“卿疆呢?”

“昨日主子离开后,卿将军便带了人入宫勤王,此时应该正与皇太后的人僵持着。”

只听完这句,俞礼便知道,卿疆靠不住了。

寒风从大开的扇门吹进屋内,天尚还昏沉未明,人间已然喧哗。

俞礼病体未愈地坐那,面无波澜听众人陆续禀报完,惋惜地看了眼这一大桌子菜,用尽意志力放下筷子,迅速把那碗苦涩的药喝了。

他将黑纱缚在眼前,起身系上披风,边往外走时极为冷静道:“通知镇抚司、京城禁军总使、南北营同知,领人即刻包围皇宫西南东三门,以我之令,无关之人一律不得进宫。”

“通知傅渊等内阁大臣,齐聚太和宫。”

最大的兵力在卿疆手里,俞礼时刻得防备着会被这只恶犬反咬一口。

赢则生,输则死。

俞礼坐上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宫北门,却在宫门被士兵拦了下来:“皇太后有令,特殊时期,任何人不得出入宫闱。”

“本官也是这么想的。”俞礼撩起车帘,只露了个面,北门一众士兵全跪了下去,他手腕吊着一枚令牌,正是昨日昭兴帝给他的那块。

那枚令牌,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象征了天子之威。

俞礼冷冷落下一句:“内阁大臣若要进宫,不得阻拦,其余人,一律不得放入宫中。”

“是!”

太和宫内,孟太后衣不解带地照顾了皇帝一整晚,此时正耐心将熬好的药一点点喂到昭兴帝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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