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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安其实吧,并不全认这个理。

即使是那些品性刚直、"君举必书"的史官,写出来的东西也会不免带上自己的主观褒贬。

因而,他所记下的东西只要基本真实可供后世参阅,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至于岚王屡屡的“不准写”……大不了他回旧事馆偷偷用自己才能看懂的语言移到私底下的小本本里!

当然,这一天天楚微宫的小故事,也确实没法真照实写。

谁让皇帝的真实生活比街边小话本还野啊?时不时的一句“亲亲”,跟前两年宫外盛传的“陛下与岚王不共戴天”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而那位宫外盛传冷漠端肃的岚王……也是每每批个折子累了伸了手就去圈皇帝的腰,休息喝茶还要抱过来啄一下什么的。

人间真的成谜。

宫外流言那么多种多样,连“皇帝死了被草草埋了”的说法都有鼻子有眼,却为什么偏偏没有一个人传“皇上与岚王在宫中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没法记,一些别的对话周亦安也没法直接记。

须得凭自己的本事进行事后总结、文学加工,才行凸显陛下与岚王君贤臣明高大上。

史官的日子也是不易。

比如那日,谋逆案的贼首逆臣已被关入天牢,求情被抓家属也关入乌衣卫的诏狱。三贼首已定处斩,剩下家人们却不好定罚。

岚王去审了家眷一趟,回来给气笑了。

宴语凉:“哎~岚岚,去之前答应好朕的不许生气呢?”

岚王:“阿昭若去也要气!这帮贼首家人不明事理、无可救药,难以想象其中竟有先帝旧臣、江南富商、名家闺秀!也不知他们是真心冤屈还是故意懂装不懂——此次叛军中有不少江南百姓被骗入伍、懵懂横死。他们却只一味只替贼首痛哭开脱。怎么,只有他们丈夫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丈夫儿子就不是命?”

【岚王开开恩吧,我家统共就这一个孙儿,不过将将至而立之年,将来许还大有所为。他年轻不懂事才一时糊涂结交恶友,都是被恶友所害。】

【岚王,我愿捐黄金万两、良田千顷,自削爵位倾家荡产换小儿一条贱命!】

【岚王冤枉啊!夫君他不过代写了几笔文墨,绝无谋逆之心啊?】

宴语凉:“还能有那么多借口,可见皆无悔过之心。卖国本就不难,动动笔杆子透个消息就能一本万利,若是贼首还得赦免,又不知多少人看了要去学做这赚钱的好生意了。”

“必须严惩,连同家人。”

“既然他们太平盛世的逍遥好日子不好好过,下半辈子就重新白手起家醒醒神!”

岚王:“此事仍由我做,一切与阿昭无关。还有阿昭,既要重罚,倒不如干脆……”

锦裕帝:“知朕者莫过岚王也!咳,其实朕也早有此意,咱们好好干他们一票吧!”

两人对视,心照不宣。

窗外晴光灿烂,屋内霸道皇帝俏岚王,只有史官难。

“……”

周亦安:解不出这个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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