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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僚们也知会一声。”
周亦安:“是。”
宴语凉小声:“但是岚岚,朕其实……好像也没干什么?”
实在是那群江夏文人反贼太不经打了,招兵买马集结起来的根本是一群乌合之众。岚王随便派去一个下属几天就收拾完了,皇帝更是全程啥都没干。
“并非如此,”岚王正色道,“区区数日便能平叛,正是人心向背的最好证明。锦裕帝天下稳固万民归心,不仅收复燕云是功绩,清剿乱臣贼子同样是功绩,又如何不值得大书特书?”
“阿昭乃大夏明君,将来不知多少后世帝王要瞻望修习,一切功业自然都要事无巨细好好写,让所有人都知道阿昭的英明不凡。”
宴语凉:“……”
咳,朕其实也没那么英明不凡,有点羞愧。
但既然岚岚那么坚持,就按他说的来吧。
年轻起居舍人认真记下岚王的嘱咐,又听岚王问他:“此次叛乱之事你作为史官清楚多少,也都说来听听?”
周亦安:“回岚王,三魁首皆是江夏文官。其中王文簿乃是武帝重臣后裔,锦裕一年征北漠时负责粮草运送,因醉酒耽误战机被贬,此后一直不得提拔。张诗仙是江南才子写过不少佳句诗篇,因贪污受贿不得晋升。许监审家是江夏当地巨富,自幼擅文采诗歌却屡试不第,常写书写诗牢骚抱怨朝廷不公。”
“三人谋逆时,是以名仕身份邀约江夏太守等一众官员宴饮,席间绑架太守以控制江夏城。又凭恃三人于当地颇有一些名望根基,于临近几个郡县大肆招兵买马。”
“张诗仙还写了一篇‘清君侧’檄文,在百姓中流传甚广……”
那檄文抄本,此刻正在宴语凉手中。
辞藻华丽,行文洋洋洒洒、文采飞扬。因这群人起兵时打了个“清君侧”的旗号,檄文自然直指岚王,痛斥岚王种种罪状。什么“囚禁天子包藏祸心”,“残害忠良只手遮天”,当年太子三皇子恶斗、澹台家倒台的锅也全往岚王身上甩。
宴语凉在那篇檄文里则就是个摆设,“可怜无助”、“亟待解救”。
记得史书里写过,以前也有个帝王拿到过逆贼的讨伐檄文。因那檄文文采飞扬,帝王还笑说“此等人才被孤遗漏,实在可惜。”
同样的事情到了宴语凉手上,他却做不到谈笑风生。
他看到的,就只有触目惊心。
写檄文之人明明才华横溢却不思报效国家,反而一己之私通敌谋逆。还这般洋洋洒洒写下一篇情绪饱满的惑众妖言传播甚广,成功煽动了一些江南无知愚民。
还清君侧……害人蛀虫披就华丽的外衣,更加用心险恶了。
周亦安:“下官还听闻,昨日王文簿的八十岁爷爷和六十岁爹爹千里进京求情,在东市西市交汇的菜市街口哭诉,说王文簿年轻不懂事又是三代单传,且惠帝时曾有‘谋逆不杀’之先例,还说愿散尽家财以命抵命,一时好多百姓都去围观。”
岚王:“阿昭放心,乌衣卫已经都抓了。”
周亦安:“后来,张诗仙的妻子与怀孕小妾也去哭诉,说是陛下以前多次赦免死囚犯人,给过不少大夏子民‘改过自新’、‘将功折罪’的机,会却为何单单不放过她们孩子爹。说他们孩子爹甚至没有跟叛军走,只不过写了一封檄文。百姓有喜爱张诗仙诗者,在旁同情叹息。”
岚王:“……”
宴语凉:“……
岚王:“那此事你打算怎么去写?”
周亦安:“照实写之。无论如何此三人谋逆。按大夏律,谋逆死罪当诛。”
岚王:“不对。”
“你若真这样写,只会被后世小人拿来大做文章、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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