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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刺史是谁?”天下九州数百刺史,孙熊当然不可能尽数记得。
周俭昌想了想,“行前贺大人对我说过,是颍川国公世子赵之焕。”
孙熊一惊,“什么!”
先前他便怀疑贺熙华已料定他身份,将他差遣至扬州,恐怕就是为了让他与赵之焕见面,这哪里是让他千里走单骑,简直是对着赵之焕白帝城托孤啊。
“大人到底有没有和你说过,泗州要出什么变故?”
周俭昌冷着脸不为所动,“我曾是军人,只服从军令,如今我只知送你到扬州和金陵,不论泗州如何,都不是我该过问的。”
虽知他秉性,孙熊还是给气笑了,“好好好,也罢,我这就遂了你们的意,现在就去见赵之焕!”
于是,他二人午膳只在扬州的面摊上用了碗阳春面,便直接叩响了刺史府的大门,递上拜帖。
很快,便有人讲他们引入堂内。孙熊陡然想起当年他院试时,贺熙华就曾来拜谒过扬州刺史,当时没留心问,想不到当时找的便是赵之焕。本朝赵氏向来超然,在历代党争中置身事外,想不到竟和贺党的贺熙华有私交,实在令人费解。
在正堂小坐一会,就有着青缎子背心的家仆前来端茶送水,对一身布衣的二人并无任何不屑之态,比起狗眼看人低的贺省不知高上几许。
孙熊心中暗自慨叹了数百年世家和数十年豪门的差别,就听那家仆低声道:“刺史大人到。”
再抬头一看,便见一着暗色蜀锦常服的清隽青年缓步走来,对他二人拱手见礼,复又在主位上坐下,“小贺大人差二位前来,所为何事?”
孙熊起身,“大人有机密书信,命学生亲手交给明公。”
“学生?”赵之焕抬眼看他,饶有兴味。
“回大人的话,学生有秀才功名。”
赵之焕点头,“啊,难怪着你来送信,正巧赶上乡试。”
他打开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点头道:“泗州大水之事,本官早有听闻,扬州与泗州本就为邻县,地缘相近、人缘相亲,历来守望相助,既然贺长史向本官求援,本官自然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他看向周俭昌,“这位壮士,我立即请司马带你去粮仓清点,还请这位孙秀才留下,本官想详细问问泗州之事。”
周俭昌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先去点粮,你别走远。”
孙熊点了点头,“还在先前那面摊见。”
“受贺长史所托,本官先前搜罗到一套孤本,想请秀才转交贺长史,不若秀才随本官去书斋一趟?”
“乐意之至。”
跟着他绕过一精巧的小园子,进了一把手严密的书斋,赵之焕将护卫尽数挥退,随即掀开衣衫下摆跪了下来,“臣赵之焕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十余字实在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
孙熊微微侧身避开他的礼,淡淡道:“我何德何能,担得起你一声陛下。”
赵之焕额头贴地,“臣不知陛下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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