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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感慨,从方来临淮县时整日混沌度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如今真心实意地想多做些事情为贺熙华分忧,天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贺熙华想了想,“暂且不必,但近日我身子不甚爽利,精力亦恐不济,你若是温书之余得闲……”
孙熊点头应了,见他面色实在难看,便对一旁的王郎中使了个眼色:“大人不妨先回去歇息,不然王郎中气急,日后再也不给衙里看病了怎么办?这边有我,大人勿忧。”
贺熙华确实头痛欲裂,见孙熊自告奋勇,又想起他历来办事妥帖,也便准备去了。
“对了,”孙熊转头提醒,“先前我从药铺取了药,方才已经给贺省了,但有可能他还未煎下,你自己心中记得,回去后提醒他,别忘了用药。”
贺熙华未想到他竟如此细心,不由得和煦一笑,“多谢。”
孙熊颇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往衙门后院去了。
自上次在太平镇与周俭昌患难与共后,孙熊便时不时会找他谈天叙话,故而此番请他出山也是熟门熟路。
衙门后院那棵大槐树下,周俭昌正用剩下的那只手劈柴,动作行云流水,怕是比孙熊这等双手俱全的还麻利些。
“周兄。”孙熊对他拱了拱手。
周俭昌见了他,便将手中柴火放到一边,对他微微欠了欠身,“孙秀才可大好了?”
他不说,孙熊都快忘记自己受伤之事了,不由得温暖一笑,“多谢周兄记挂。”
周俭昌也不是爱寒暄拉近乎之人,直接道:“这时候孙秀才理应在苦读才是,这时候过来,可是贺大人有什么差事?”
孙熊点头,“可能你还未听闻,药铺里发现了开阳县带来的瘟疫,叫什么大脖瘟的。”
“啊,这我知道,”周俭昌面上也凝重起来,“当时我还在军中,便有同乡接到家书,说是全家上下被这大脖瘟灭门,一个不剩。”
“这般厉害。”孙熊心中一沉,“现在尚未知晓我县是否有他人染病,那人又昏昏沉沉暂时未醒,大人想请你去开阳走一遭,探一探开阳景况。”
“然后快马来报?”
“大人会写个帖子给你,你交给开阳知县郭炎冬,看他如何作答,你察言观色,不论他写不写回帖,你都需将你一路所见所闻原原本本记住,回来据实向大人禀报。”
周俭昌喜上眉梢,“这阵子在衙门闲的快发霉了,大人将如此重任交给我,正逢其时。”
“你也不要大意,”孙熊提点,又从袖中取了块罗帕递过去,“这瘟疫尚不知如何染上的,你最好这一路,都用这帕子蒙住口鼻。”
“我随便找块破衣烂衫的便好了,这么好的帕子,哪里使得?”周俭昌连连推却。
孙熊坚持塞到他手里,“正值酷暑,你若是在路上中了暑气,不是还误了大人的差事?这帕子好歹轻薄透气些,你便收下吧。”
周俭昌推辞不过,又苦于一只手无法将其捂住口鼻,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孙熊留意到,暗自后悔思虑欠佳,让周俭昌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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