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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省尴尬道:“大人既非女眷,又非贵人,不必这么讲究。”
郎中颤颤巍巍地按上他的脉,故作玄虚地摇头晃脑一番,最终道:“大人乃是风邪入体,偶感风寒,幸好大人年富力强,只需按时服了我的方子,这段时日莫要再宵衣旰食,好生将养一番,便能痊愈。”
“谢过老先生。”贺省恭敬谢过,又取了碎银子打赏,便送他出门。
孙熊蹙眉看着那老先生的背影,待贺省回来后,抱怨道:“他看起来医术并不如何高明,为何是他?”
贺省瞥他眼,“他已经是整个临淮医术最高的郎中了,寻常人想请他都请不来。你道是在京城么,随随便便就可以延请太医?”
“随随便便延请太医?那是你贺府,寻常人谁有这个本事?”孙熊不无讽刺。
贺省撇撇嘴,“行了,咱们也别在这碍着大人歇息了。”
“你们不要派一个人在旁边守着么?”孙熊简直匪夷所思,这时候不正是奴仆表忠心的大好时机么,为何感觉贺省对贺熙华连丝毫的敬畏都没有,竟如此敷衍了事。
贺省反唇相讥,“大人身边就我一个常随,我又要去给大人拿药煎药,要我守着他可以啊,那就请孙秀才去取药?”
孙熊瞠目惊舌,心道他若是有这等刁奴,早就拖下去杖毙了,哪里还能容他这般大放厥词。
孙熊冷笑道:“也罢,我先代你守他一会,你速速去将药煎来。”
想了想,又实在怕贺省粗心马虎坏了事,便给了他一贯钱,“你在药铺请他们煎好了带回来,剩下的便是你的。”
贺省这才拿了药不情不愿的去了,孙熊坐回贺熙华榻边,心中五味杂陈。
本以为贺熙华先前说自己在家中百无一用、比起堂兄一无是处是谦辞,如今看他对下人的约束力,恐怕当真不是什么热灶头似的主子。
“怎么了?”
孙熊低头,就见贺熙华已然醒了,眼神迷茫空洞地看着他的方向。
“你染了风寒,有些发热,我让贺省为你开药去了。”
贺熙华点了点头,禁不住又闷咳起来,“估摸着还是这些日子忽冷忽热,我原先身子康健得很,未想到竟这么不堪用,还带累你们。”
“哪里的话。”孙熊起身端了杯温着的水,又兑了些凉的,感觉不冷不热了才送到他手边,“风寒就需多用些水。”
贺熙华接过,试探地喝了口,方一饮而尽,只觉心内都温热异常,“此番多亏了你,你在这陪我,都耽误了课业……”
实在不耐和他这么客套下去,孙熊打断他,“待大人大安了,再给学生私下开堂课,那不比我自己埋头读上十日百日要好?我就在这借大人本书看看,大人你接着歇息,勿要徒费精神。”
贺熙华本想和他说几句衙中之事,却觉浑身无力,挣扎着对他笑了笑,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孙熊盯着他看了会,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臣轨》,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第23章 第二章:不测之忧
贺熙华病倒后,孙熊便格外忙碌起来,功课也停下了,每日里忙着往返于衙门和贺熙华处,为他跑腿带话。有些不甚要紧的公务,贺熙华便直接交托给他处理,自己只在最后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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