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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华沉思片刻,“我直接修书给淮南道黜置使,请他上报朝廷。”

黜置使时有时无,若有则一年一换,驻地又不在泗州,与他们合谋的可能性极小。

“对了,”贺熙华见他神色郁郁,有意岔开话题,“你可知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难道不是周俭昌他们?”

贺熙华摇头,“非也,他们逃出来时,我与衙役主力并不在左近。是你那匹马,突然跑出来不断嘶鸣,然后又带路,我们才得以找到你,免得酿下大错。”

这时孙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竟是骑了马去的,竟就将它留在客栈那许久,也未想的起来去寻它,一时间愧疚万分,“它惦念着救我,我却将它忘了,如此一看,远不如它。”

“待会你去看看它,日后待它好些,马是最通人性的。”贺熙华约莫祖上养马,提及马来满脸温柔。

孙熊点头应了,决定回头便去探望孟精,给它喂些上等马料,一边取出一份拟好的条陈,“养济院之事,学生略微想了想,粗粗拿了个章程出来,请大人过目。”

贺熙华打开一看,足足有七八页之多,包括效仿军卒管理,将养济院实际人数编号造册,册中应有年龄、外貌、为何残疾孤苦、原籍等,裁革、病故、顶补、新收等也要及时录入;每年每月发放给孤贫老弱的口粮、布匹等也要造册登记。最重要的是,孙熊提出要请上官定期派遣无关官吏前来点验,房屋完好、孤贫在院、并无冒充才算合格。

“很好,此番去太平镇,你是大大进益了。”贺熙华满脸欣慰,连连拍他肩,仿佛他是自家儿子。

孙熊谦辞,“学生不过是在养济院有所感悟罢了,若是大人去了,定能拟得尽善尽美。学生还未写完,还请大人斧正。”

贺熙华想了想,提笔在一旁添上:有人冒滥,官员不察,降一级,官员纵容,革职;纵容胥吏令人代领或是监守自盗,流徙;符合孤贫条件却不养济,杖六十;上官包庇,同等惩治。

孙熊在一旁看着,本以为自己想的已颇周全,可和贺熙华一比,仍是略有欠缺。

似乎看出他所想,贺熙华安抚道:“你方到县衙数月,能想的如此周全,已是颇为不易,若你与我一般做了两三年父母官,自也会想到这些。”

孙熊点头,又与贺熙华反复推敲数遍,觉得并无不妥后,贺熙华才工工整整地誊抄成劄子,连同此番大案的前因后果,命人快马上报朝廷。

一切算是尘埃落定,贺熙华面上却殊无喜色,孙熊心知他并非是担忧自身前程,多半还是在自责自省,便道:“早在大人知临淮县前,这些畜生便已筹谋、着手此事,大人日理万机,不曾觉察小小一镇之事情有可原,大人不必过于自责。”

“是我失察。”贺熙华低声道,“若不是你发觉其间蹊跷,还不知还有多少老人会命丧这些人之手,我既是知县,称一句父母官,便该对本县所有子民负责。同理,既为一县之长官,麾下所有官吏之过错,皆为我失职失察之过。”

孙熊打断他,“照大人所说,本县所有人之功,也应归大人才是。大人在临淮县不过短短三年,便已经五谷丰隆、民无饥馁、文教大兴,难道不是大人的功德么?”

贺熙华神色仍有些郁郁,孙熊自嘲一笑,“如我这般一事无成之人,都不会每日沉湎于往日过失,大人与其将有限年光浪费在自怨自艾上,还不如奋发勉励,为临淮生民多做些实事。”

贺熙华默不作声地沉思片刻,转身对着他便是一礼,“枉费我自幼苦读诗书,却连这些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我今日才明白,何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大人折煞我啊!”孙熊赶紧避开他的礼。

贺熙华抓住他袖子,感觉对方僵了僵,肩膀似乎不自然地抽搐一下,猛然反应过来,“你的伤可好全了?”

孙熊忍痛道:“学生可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没那么娇气。”

“嗯?”贺熙华挑眉,“那谁是娇气的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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