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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九年诞下幼女。我说的可有错谬?”

“老爷说的都对。”

“我不是什么老爷。”孙熊蹙眉,“你何时起了换孩子的心思?”

“妾也是无奈啊。”焦氏以手遮面,“我那第一个冤家走的早,妾本来也想为他守节,可大人你哪里晓得寡妇的难处。那段时日,我数月尝不到荤腥,奶不够,娃饿得狗崽一样,嗷嗷直哭。迫不得己妾才抛头露面,去堂叔焦喜府上吃了几顿好的,有了奶,才得以去周府做乳娘。周府为了他家少爷,我的膳食里顿顿都有鸡鸭鱼肉,每次我看到那小崽子躺在绫罗绸缎做成的襁褓里喝着我的奶,我的孩子却只能睡在破瓦房里忍饥挨饿,我不甘啊!”

孙熊对她的声泪俱下不置一词,“所以你一共在周府停留了不到一个月,便做下此事。老实交待,你是何时做好打算的,你又如何将你的孩子夹带进周府,又如何将周府的少爷遗弃?”

“妾不过进了周府三日,见那少爷和我儿子眉眼颇有几分相像,便打了这个主意。我每日都会带些针线去做,总带针线篓子,有一日我便将我自己的儿子喂饱哄睡了,带入州府,换回周家的少爷,也未有人留意。”

焦氏嚎啕大哭起来,“至于周家的少爷,是我猪油蒙了心,将他带出后,便直接找了个人牙子卖掉了。是妾对不住他啊!”

孙熊面上露出讥诮的笑容,“离开周府时,周家夫人陈氏额外赠了你五两银子,让你医治儿子,加上你卖了人家小少爷的银两,你攒了一笔钱。后来才能找个老实巴交的农户嫁了,日子过的和和美美,以至于最终还能和周家这般的富户攀上亲家。倒是一桩好买卖。”

焦氏无地自容道:“大人,一切都是妾的过错,妾早就不想活了,只求一死。”

“我只是问话的,无权审你,至于具体如何处置,待开堂后,知县大人自会给你个说法。”

说罢,孙熊懒得再看他一眼,回去向贺熙华回话了。

正巧贺熙华正在用膳,见他来了,温雅一笑,“正好,边吃边谈吧。”

孙熊低头看了眼,还好,今日竟还有一道咸鹅,便默默地坐下,简明扼要地把方才焦氏的搭话复述了一遍。

“你觉得这案子难断么?”贺熙华冷不丁问他。

孙熊诧异地抬眼,“小的哪里会断案,老爷莫要拿小人玩笑。”

“无妨,不过是想听听旁人的看法。”

孙熊想了想,谨慎道:“小的以为,首先是要确定焦氏所言是真是假,特别是真正的周少爷的去处。若是未死,便是拐带,若是被那毒妇害了,那直接就可以判斩了。”

“说的是,此事我已派旁人查探了,兴许过个几日便会有结果。”贺熙华按眉心,“我朝律例,乱、伦可是大罪,甚至可以判斩。”

“但周公子似乎并不知情,不知者不罪。”孙熊蹙眉。

贺熙华叹了声,“若是严格按照玄启律,只能判他有罪,当然若有确凿证据他本人不知情,自然可以逃过一劫。以及张家那两个小娘子如何安置?”

“发还回娘家,”孙熊不假思索,“这倒是没什么可说的,至于现在这位周少爷,是不是也得给周员外一个交待?”

“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一衙役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周员外的夫人陈氏发狂,将两个畸儿全部掐死了!”

贺熙华苦闷一笑,放下筷子,“本县不出面,已然不行了。你觉得此事最大的疑点是什么?”

“小的在想,议亲之时发生了什么,才让焦氏未见到周家任一人,毕竟她去过周家,也识得他家的人,若认出任一人,都绝无可能同意这桩亲事。而张十八是个殷实农民,和周员外门第相比,还是相差甚远,为何周家依旧同意了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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