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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川飞速关掉文档,又鬼使神差地去看创建日期。
竟是六年前。
不拍,也不卖,还真是有个性。
晚餐很清淡,是为了照顾身体不适的岳小川。蔬菜粥,干锅菜花和少许酱菜。餐后,楚天长还递来一粒消炎药:“自己掐时间,45分钟之后吃。”
岳小川又生出他是暖男的幻觉来。
按照往年经验,春节前一周开始,岳小川基本上就接不到工作了。所以,他会提前踏上返乡路,加入浩浩荡荡的人类大规模迁徙活动——春运。
“楚老师,你哪天回家?”
“我除夕当天开车回去,吃完饭再回来。”
楚天长正给盆栽浇水,随后用抹布细致地擦拭叶片。很明显,他偏爱那株高雅挺拔的鹤望兰,也叫天堂鸟。花色如火如焰,花形似振翅欲飞的鸟,伸颈远眺的鹤。
“哦对,你家不远。”
岳小川已经了解到,讲究人儿楚天长是富二代,家人在南方经营文创产品厂。不是电视剧里大富大贵的豪门,但也足够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追寻自我。
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楚天长随便一个镜头,就够岳小川忙半年。他的房子,压根也不是当主播或做导演赚来的,并不励志。
“我明天晚上的火车,初十回来。”岳小川踱到他身边,语含期待。
楚天长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说:“好,我送你,我接你。”
岳小川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这样算腻歪吗,楚先生?”
微湿柔嫩的触感,令楚天长心头一颤。擦拭叶片的手慢了下来,最终停下。
“你在勾引我吗?”
“没有啊,跟小马学的,外国人的友情就是见面互相啃脸。”
楚天长将抹布叠好,单手压上岳小川后脑,咬住他的唇。他们滚在地板上,楚天长喘着粗气问:“你不疼了?”
“疼,我只是想,接下来半个月都见不到你,也许该做点什么。”通过那瞬间变僵的表情,岳小川知道自己越界了,濒临“腻歪”。
楚天长直起身子,又去擦盆栽,“等我想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他好像真的不行,岳小川想。
火车站附近,早已被春运的热烈氛围笼罩。街灯下站前广场亮如白昼,归家之人手提肩扛,从四面八方涌来。
“替我向你父母拜年。”楚天长停稳车,开启后备箱,接着递来一个红包,“帮我给他们买点东西。”
岳小川犹豫一瞬,还是收下了,灿烂地笑:“谢谢楚老师,也替我向你父母拜年。”
动车换普快,漆黑的天际线由墨蓝漫上橙光时,岳小川到家了。寒风扑面,刺骨的冷,小城在未散的夜色中沉睡。出租车司机挤在出站口吆喝着,是亲切的乡音。
“xx厂家属区十块十块十块,还差一位啊十块十块嘞!”
岳小川随便坐上一辆车,很快到家。熹微晨光中,父亲在小区的健身器材上矫健飞舞,听见行李箱滚轮的隆隆声,侧过头来。
“川川嘛?咋这么快,不是明天吗?”
“我都说了,是今天早上到。”
父亲提着行李箱,上楼时走在前头,岳小川发现他后脑的头发白了一半。去年是黑白五五开,现在四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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