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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职责,你若是吃不得这份苦,用万千人堆砌堡垒保你的性命,苟活于世又有何用?虽说要复国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而群狼环伺,方见英雄本色。阿璞,你长大了。”
林荆璞没看城墙下的黎民万家,而是眺望着西北无际的天,他眉间蹙起了浓墨重彩的愁绪,反而衬得他清秀的五官如玉雕琢。
“这七年来中原战乱式微,北方势力便趁机崛起,南方三郡又趁着殷亡之际自立为王,燕鸿在邺京把持启帝作威,我们则遁于暗无天日,无处可依。这天下已快沦为人人皆可瓜分而食之物,天命在这世道中真算不得什么。”
谢裳裳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欣慰道:“阿璞,你站得高,便看得远。最怕的是困囿于暗处,心也沉寂死去了。”
林荆璞温柔笑了,将她的披风往上提了提,问:“夫人近来可有新诗?”
谢裳裳便从袖中拿出两本诗稿,递给了他:“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写的,都是你没读过的诗。诗以排忧,以怡情,闲来无事,可以翻翻。此番离京后,不知何时能再见到阿璞,这份诗稿权当是我留在你身边的念想了。”
谢裳裳早备好了临别之礼。她虽是受了伍修贤的嘱托来劝他离京的,可她料定了林荆璞不会走。
她离开前来见他一面,也是为了砥砺于他。
林荆璞去接了过那两本诗稿,眼底忽有些湿热,可风一吹就干了,他面上还是笑着的。
他翻了翻诗稿,一开口,嗓子便有些哑了:“怎么是两本一样的?”
谢裳裳笑:“一本是给你的,另一本是我待在邺京这几日刚抄录好的,你都拿去,有机会便将那本赠予启朝的那个女官。”
“商珠?”林荆璞故意与她嗔怪:“夫人慈悲心肠,原来不只疼我一个的。”
谢裳裳:“我与她一面之缘,连话都不曾说上一句,我自是最疼你的。我只念她是个豪杰,无关男女,她做了我年轻时想做却没做成的事,心中也实在钦佩于她。此趟你算的一盘好棋,拿我的名义坑害了人家一把,总得赔礼道歉不是?”
林荆璞笑着说:“夫人是长辈,赔礼道歉就不必。你肯给她这手稿,她便已十分感激涕零了。”
谢裳裳道他是在吹捧自己,轻摇摇头:“我身退文坛十多年,早已不刊刻新诗了,诗名早不如前。她年纪轻,又身居着高位,哪会在意区区一本手稿赠礼。”
林荆璞将诗稿收好,道:“非也。你那日初到邺京,大肆宣扬要为女子开课授业。商珠是什么人,她一女子能做到中书省侍郎之位,心思活络更甚常人,她明知自己去树滋堂十有八|九会给燕鸿惹麻烦,可是为何她还会去?”
谢裳裳不解:“难不成,这也是在你的算计之中?”
林荆璞背手一笑:“说来,这还是魏绎告诉我的。商珠不是韦州人,但她原本的表字,唤作裳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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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诗经·小雅·采薇》,思乡之诗。
文中没有标注出处的诗都是作者瞎几把写的,文笔很烂,大家假装这是一句好诗就可以了_(:з」∠)_
023# 贱命 有人扒光了他身上的帝袍,要将他狠狠拽下御座。
侍郎府坐落的地段不算好,临近京郊,统共才两间小院,从外头看着像是间寻常小户。青苔爬墙,院中腊梅败了,唯独竹枝的青色从浓雾中透出点春色来。
商珠身着一袭鹅黄如意裙,正闭目倚在庭院中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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