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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明捏紧双拳,气的浑身发抖。从永安十年起,他足足忍了这厮五年,这厮如今从西域回来反倒变本加厉了。不就是仗着帝君宠他吗?帝君为什么宠他?还不是为着……为着那桩不能提起的帝王家秘辛!

刹那间,如同有个千万只蚂蚁啃噬陈景明心头,又疼又痒,哪里都挠不得。

陈景明忍得辛苦,实在没办法再忍了,怫然作色道:“陈某身有旧疾,加上沿途舟车劳顿,就不与诸位大人共饮了。”

顿了顿,又凉凉地补了句。“当然,诸位若是嫌今夜乐子仍未看够,大可回去写份折子,就弹劾陈某身在御史台却以身试法,公然嫖至暗香楼!”

啪.啪,陈景明愤然转身,临走时他浆洗挺括的衣袖硬生生在这六月盛夏夜里甩出道凛冽寒风。

众学官冻的脸皮子生疼。

陈景明话语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今夜这场酒宴不但没能买到这位陈御史半点欢心,反倒将人给惹恼了。指不定明天陈御史一张状纸,就将在座的全都给告了。

……这叫怎么个事儿!

御史台一众学官互相看了眼,都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到底是怎样将人给得罪了。

另一头,来暗香楼偷.欢的平乐侯郝春已经酒醉饭饱,大声吆喝着出了门。在楼前明晃晃的灯笼前,角门依稀有个人影晃了晃。

身形颀长,快如惊鸿一瞥。

“咦?”郝春揉了揉眼睛,停下脚步嘟囔了句。“那、那人谁?也是楼里的?”

平乐侯府仆僮们闻声望去,却只见到个匆匆离开的背影。虽然不知道那人长得如何,但能引起自家侯爷注意,约莫是个美人。

“爷,可要把那人叫来,带回府去?”

郝春挑眉笑了一声,带着点酒醉后的意兴阑珊。“叫他做什么?左不过是些花钱买乐子的玩意儿,还带回府?爷这爵位还要不要了!”

郝春歪歪斜斜地抬脚跨上玉华骢马背,靴底搭在马镫,右手轻扬马鞭,冲台阶上送出来的李从贵等人高声笑嚷道:“今日承情了。小爷我明日回请,诸位都来捧场啊!都得来,不来我不依!”

李从贵走下台阶,略带忧虑地劝道:“侯爷今夜喝的不少,真不留宿?”

郝春头摇的跟拨浪鼓相似。“小爷我认、认床,得回去。不回我睡不着,明儿个耽搁事儿。”

李从贵欲言又止,顿了顿,沉着脸转而吩咐平乐侯府众仆僮。“都好生伺候着你们家侯爷,玉华骢性子烈,仔细摔了。”

“啰、啰嗦!”郝春大笑着挥动马鞭,双腿夹紧马腹,掉头就离了暗香楼。

常人醉了也就醉了,可平乐侯郝春不同,他醉酒后一不要人扶、二不肯坐车,非得骑马回府。只苦了那帮仆僮,都小跑着跟在后头,骑马的两个贴身仆僮别说替郝春清道了,追都追不上。

玉华骢是万里挑一的名骏。跑起来,一路绝尘。

但郝春到底也吃了苦头。

经夜于花楼宿醉,又加上暗自与自个儿怄气,郝春回府后就吐的一塌糊涂。醉的迷糊时,郝春突然喊了句口渴,旁边仆僮递过酸梅子汤,他含了一口,依然觉得哪哪儿都不得劲。

夜半烛火不甚明亮,凉风从四角冰桶逸出。一阵风过,雪白鲛绡轻动,摇曳的郝春秾丽眉目越发妖娆。

他含着那口酸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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