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 / 2)
汤,突然没来由地委屈。
“小爷我,嗝,我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了吧?”郝春转脸看着旁边陌生的仆僮,笑了声,眉眼却满是凄凉。“陛下亲口赐的婚,你们说说,我是不是个有家的人了?”
仆僮跪坐于床脚,头都不敢抬,怯怯地顺着他话说。“是,爷有家。”
郝春响亮地咽下那口酸梅汤,双目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怔怔了半晌,却又自家摇头否认了。“不,我没家。没人要我。没人肯要我。”
“爷,”仆僮大着胆子哆嗦了一句。“有人要您。陛下刚赐给侯爷一位夫人,是御史台的陈大人。”
“……夫人?”
郝春皱起两道聚翠笼烟的眉毛,想了想,痴痴地拍手笑起来。“是了,我有个夫人。”
“是!爷,您有家了。”
郝春不知为什么却又恼了,拧眉瞪着那个接话的仆僮。“瞎说!”
“爷?”
“要是小爷真有了夫人,为何不在这里?为何不在,嗯?难不成,小爷我去吃了场花酒,他就不肯见我了?”
颠来倒去,倒是记得去吃过花酒。
仆僮搜肠刮肚正在思量怎样接他这句抱怨,冷不丁又听见郝春道:“不成,须把他叫来。”
仆僮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抬头,抖着嗓子问道:“爷要把谁叫来?”
郝春把眼睛一瞪,怒道:“还能有谁?小爷我都有夫人了,为何酒醉却不见夫人在床边?不成,你去把他叫来,让他来伺候小爷!”
“啊,……啊?”
“快去!”郝春越发怒不可遏,一脚将仆僮踹出去半尺远,颇有些驰骋沙场的气势。“爷不要你们,让夫人来!”
仆僮连滚带爬地出了寝房,随后人语声依稀,郝春靠坐在床头,心里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吃吃地笑,笑了会儿又觉得凄凉。酒醉后,盛夏的夜风像极了幼年时郝府的气味。
奢华,但是有血腥味。
郝春眼底渐渐泛起猩红,喉咙口刚吞下的酸水又嗝上来,呕了大块不知什么,浑身撕扯着疼。他自幼在育婴堂吃过太多苦头,伤了根子骨,饮酒过度后会引起肺经伤损,但他总也戒不掉酒。
“呸!”
郝春抬手抹掉唇边残留的血腥味,自嘲地笑了一声。戒酒作甚?左不过是个畸零人,便是今日死了,也没个亲人替他烧纸。他惟有活着!活的轰轰烈烈,越鲜活越好,越热闹越值得。
至于旁的,管他呢!
郝春倚在床头,半歪着等那仆僮带他的“夫人”来。等着等着,居然不知觉就睡着了,床脚呕出来的一块鲈鱼肉上仍沾着些许血丝。
**
第二日辰时的阳光打在郝春眼皮时,他还在沉沉地睡。
“滚开,让小爷我再睡会儿……”
郝春翻了个身,下意识把这里又当成了西域王帐。
但不知哪来的聒噪喜鹊,绕着他耳际叽喳不休。着实可恨!郝春唔了一声,皱着眉吼了句。“再闹,再闹爷就把你们都阉了!”
“……侯爷,夫、夫人到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