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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输光了,重新去换筹码了。李义往前台找人,就看见何株确实站在柜台那,手边是堆成小山一样的筹码。
“你把钱全换了?”他问。
何株回过头。柜员正在收走那些筹码。
“——我在把筹码换成钱。”他说,“这里赢够了,我们可以换一家赌场了。”
李义目瞪口呆。这些筹码都是这人从德扑桌上赢下来的。
“我六岁就被我妈带进棋牌室看他们打牌了。”他恹恹地将接近两万五美元的现金装进蛇皮袋里,“也不知道这么简单的数学心算有什么好沉迷的,还能把存款都输光。”
第二十一章 除非林渡鹤陪我睡觉
在换了五家赌场后,手上的本金增加到了六万美金。他们带着蛇皮袋里的钱离开最后一家赌场,何株没有想继续赌,他头脑很冷静,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人在某一件事上的能力是绝对有限的,譬如打牌,他只能凭借快人一步的心算,去赢那些想撞大运的人而已。
至于经验、技巧,都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磨炼的。赌桌上真正的高端局永远都是在拼出千手法,所以他一旦去稍微大些的赌场遇到那些老赌徒,几乎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但附近的地下私家赌场不会再接待他们。私家赌场会将每晚盈利超过数额的客人列入黑名单,如果要一次性赢更多,就只能去那种上限更高的正规赌场。
那意味着水平更高的对手和无处不在的庄家,还有更大的筹码单位——最小的筹码,一枚合折一百五十元人民币。
随时可以倾家荡产。
“钱还是不够,要不拿着这袋钱,去找个海岛度假吧,哈哈……”
李义不是个健谈的人,尽全力说了句自以为风趣的话。何株叹了口气,谅解了他的苦心。
但,这也不是全然无用的提议。
现在拥有了两间手术室的启动资金,至少是原来的两倍了。手术要先开始做起来,才有机会采购更多设备。
他们带钱回了马萨斯岛,夜很深了,船夫喝得醉醺醺的,收了他们两倍的钱。新的手术室计划建在岛的南边,那有一片很大的桔子林,靠近海岸的地方有个废弃渡口,拥有自己的船只是必须的。此刻的南岛上漆黑一片,就连供电都不稳定。
李义嘟囔,说刚才一定停过电了。何株起初并不意外,紧接着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奔向关着严武备的货车——英格在下午就往机场出发去印度,这里的备用电源需要手动启动,如果停电,根本没有人会启动电源,恢复货车里的医疗设备!
他在黑暗中跌跌撞撞跑向货车,车门下面衍生出许多电线,连接到墙根的发电机,车里此刻没有体外循环器运行时的嗡嗡声,何株险些连车门都没敢打开——车门后,很可能是病床上已经冰冷的人体。
倒是李义先他一步拉开车门,反正没有心理负担。手机灯光照亮车厢,里面的景象却比何株想象得来的更为恐怖。
——病床上空无一人,束缚带被割断了,满地都是散乱的带子,与被拔下来的输液管。角落里,隔断束缚带的铝制药瓶盖毫不起眼。
“他跑不远……”何株的声音近乎扭曲,“他离不开这座岛……”
这时,林内的码头传来轻响。何株立刻跑了过去——但弄出响声的并不是严武备。深夜的废弃码头,有一张竹筏停靠着,几个大概七八岁的本地孩子或是站在竹筏上、或是半靠着竹筏跟着游在水里,手里提着手电和鱼篓,显然是来夜钓的。
他们看见何株冲过来也不害怕,仍旧自顾自玩闹。这些孩子都不太会说英语,李义会几句本地话,半说半比划地交流,才弄清了严武备的去向——孩子们刚才就来过一次,有个“穿着蓝衣服的男人”跌跌撞撞过来,让他们用竹筏将自己送到岛外。
他们有些害怕地看着何株,觉得这个男人的神情阴森恐怖。李义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钱丢给孩子们,拉着何株匆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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